一切都按相關戰爭禮儀來操作,雙方各自扎營,各自商議如何進軍,如何協調。互下戰書,約定決戰時間地點。
然后便是致師或挑戰,最后是雙方車對車、兵對兵沖鋒,直到一方潰敗。
現在,這場大戰的程序,已然進行到致師或挑戰的環節了。
晉平公年輕氣盛,他覺得致師或者單車挑戰這道程序必不可少,這才是一個合乎禮儀的戰役應該有的模樣。
于是,晉國大夫張骼和輔躒自告奮勇領命,單車挑戰楚軍。
但是張骼和輔躒提出了一個要求,由于他倆戰車上的車御不巧生病,臨時需要一位勇敢的車御。
又因為戰場是在鄭國境內,最好是需要一位熟悉鄭國交通道路環境的車御。
鄭國一看晉國盟主這一次是真心來幫助鄭國了,于是自告奮勇提出這個車御就由他們出了。
鄭國派出大夫宛射犬擔任車御,這讓晉國很滿意。
當時鄭國的執政上卿游吉在宛射犬出發前,對他作了一次任前談話。
游吉告誡宛射犬道:“晉國是大國,我們鄭國是小國。這一次是晉國幫助我們鄭國,大夫你一定要講究禮節。不要以為自己是車御便自以為是,而要謙虛低調,尊重晉國的兩位大夫。”
宛射犬聽了很不舒服,他當場便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在戰場上,戰車三人,車左、車右、車御,那是地位平等身份相當,只看誰是最勇敢的,什么時候講究過來自大國小國?”
鄭國大夫宛射犬很不爽。更令他不爽的,是那兩個晉國人也貌似把這個大國小國的界線分得很清:自己是大國大夫,你是小國大夫,兩者尊卑有別。
按規定,三人出發前先飽餐一頓。但軍士先將飯食端給張骼、輔躒吃,而且兩人有資格在軍帳里吃。
張骼、輔躒吃完后,再輪到宛射犬吃,而且指定他在軍帳外面吃。
宛射犬懷了一肚子怨氣吃完飯,然后跳上了戰車,在車御的位置站好,等著張骼和輔躒兩人。
等了好一會兒,卻見兩人上了另外的戰車,也不與宛射犬打招呼便出發了。
這算幾個意思?宛射犬又氣又急,只好駕車跟上。
過了一會,張骼和輔躒才從自己的車上下來,跳上了宛射犬的戰車。
上了戰車后,宛射犬本以為他們一個張弓搭箭,一個持戟備戰,這才是一副單車挑戰的樣子。
但令他大跌眼鏡的是,兩人居然連盔甲都不戴,反而在戰車后面的橫木上擺起了一張琴,彈琴吟唱起來!
這算哪門子單車挑戰?
這純粹就是在戲弄自己這個車御!
虧自己滿血注入的節奏,要代表鄭國參加這次單車挑戰,但現在搞成了參與娛樂活動?
替你們兩個家伙駕車,看來是要丟大臉了。這兩人哪會挑戰?純粹就是民間草根歌手,只會表演節目的節奏!
宛射犬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