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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旭白登臺領(lǐng)取國際鋼琴金獎時,溫然正被迫灌下整瓶紅酒。
冰涼的酒液燒得她胃部抽搐,灌得急了,又嗆進(jìn)了鼻腔。
她彎下腰去,咳得涕淚橫流,狼狽不堪。
“掃興。”
中年男人松了手,溫然得以喘一口氣。
再抬眼時,便看見了新聞里的沈旭白。
那個她捧在掌心里十年的青年,西裝筆挺,矜貴俊美,是所有人都仰慕的天之驕子。
溫然跪在臟污中,看呆了神。
沈旭白手捧金牌,眼神溫柔繾綣:“我今天獲得的一切,都要感謝一個人我的好友,蘇臨月。”
鏡頭轉(zhuǎn)向臺下,蘇臨月穿著高定禮服,驚喜得紅了眼眶。
胃痛到暈厥沒有哭,被灌酒沒有哭,可這一瞬,溫然忽的淚流滿面。
兩人好相稱啊
像王子和公主一樣。
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咦,溫然,這不是你供的那個小白臉?為了他,一天打三份工,晚上還要陪酒,他去領(lǐng)獎怎么不帶你啊?”
“哎呀,人家攀上高枝了唄,現(xiàn)在是鋼琴王子哪里還能和我們這種陪酒女在一起。”
“那溫然不是虧大了?這還不得死纏著他!”
幾人帶著惡意調(diào)笑,溫然一句都沒有反駁。
出了包間,拿出手機(jī),上面是蘇臨月發(fā)的消息:【溫小姐,你想好了嗎?】
她怔怔站了良久,直到臉上淚水風(fēng)干,才抖著手指敲下:【我想好了】
【我會離開沈旭白。】
從酒吧出來,溫然趕上了最后一路公交。
當(dāng)初為了去琴室方便,房子租在了郊區(qū),溫然單趟通勤要兩個小時,凌晨四點(diǎn)就得出門。
沈旭白心疼,她只是笑笑:“你練琴重要,我可以在車上睡。”
這一睡,就是好多年。
可今天溫然卻沒有半點(diǎn)睡意,她看著車窗外,思緒飄回過去。
16歲,她站在學(xué)校禮堂臺下,第一次見到了沈旭白。
他穿著白色燕尾服,扎著領(lǐng)結(jié)坐在鋼琴邊,整個人美好的像在發(f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