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分院帽的裁決（第3頁）

安比岡斯毫不在意那冰冷，只覺得心跳更快。她像只快樂的小鳥，腳步輕快地跑向銀綠長桌，左耳的十字架耳鏈在空中劃過銀光。她坐到阿斯托利亞身邊，接過好奇的亞瑟，然后朝德拉科的方向，揚起一個勝利又帶著小小挑釁的、無比耀眼的笑容。

霍格沃茨的生活，正式啟航。斯萊特林的地窖，迎來了一抹帶著綠意尾梢、銀十字微光和一只名叫亞瑟的圓臉英短。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氣氛帶著分院后的余波和審視。級長簡短訓話后，新生們開始三三兩兩地交談或整理行李。安比岡斯·理查德和阿斯托利亞坐在一張靠墻的墨綠色長沙發上。

安比岡斯依然沉浸在進入斯萊特林的興奮中，她小心地從行李箱里拿出那本厚厚的剪報集，封面上的燙金標題《盧修斯·馬爾福：純血榮光與現代領袖》在壁爐火光下若隱若現。她沒打算張揚，只是小聲地對阿斯托利亞分享喜悅：“利亞，你看！我就說我能進斯萊特林！盧修斯先生當年也是這里畢業的！他……”她翻開其中一頁，指著上面盧修斯優雅的照片，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簡直代表了斯萊特林的最高標準！”

就在這時，德拉科·馬爾福帶著克拉布和高爾，如同巡視領地般從她們沙發前走過。他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見了安比岡斯膝蓋上那本攤開的剪報集，以及封面上那個無比熟悉的姓氏——馬爾福(alfoy）。他腳步一頓。

德拉科的灰藍色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果然如此”的、極其自得的弧度。他回想起列車上這個“古怪”女孩對自己“格外關注”、在公共休息室門口又“故意”挑釁自己，現在又捧著一本印著“馬爾福”名字的書……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這個理查德，分明就是在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她崇拜的，當然是他德拉科·馬爾福！那本剪報集，封面是父親的名字，里面肯定偷偷夾滿了關于他的剪報！

德拉科轉過身，臉上帶著施恩般的高傲笑容，故意提高了聲音：“哼，理查德。終于不裝模作樣了？我就知道，像你這樣……”他目光掃過她的綠挑染，“……品味‘獨特’的人，費盡心機進入斯萊特林，總得有點‘目標’。”他刻意停頓，等著安比岡斯露出被戳穿心思的窘迫或驚喜。

安比岡斯和阿斯托利亞都抬起頭，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安比岡斯更是皺起了眉，琥珀色的眼睛里滿是困惑和被打擾的不悅：“馬爾福？你說什么？”

德拉科以為她在裝傻，心中更篤定。他踱步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膝蓋上的剪報集，伸出手，用指尖傲慢地敲了敲封面上的“alfoy”：“別裝了。特意在我面前翻開這個？想表達什么？嗯？”他壓低聲音，帶著點自認為的魅力和了然，“你的那些小把戲——列車上故作姿態的挑釁，現在又拿著這個……我都看穿了。雖然你的方式實在……低級又可笑，不過，”他揚了揚下巴，仿佛在給予某種恩準，“看在你這么努力的份上，我允許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安比岡斯已經徹底明白過來。她臉上的困惑瞬間被一種看白癡的、混合著荒謬和極度不爽的表情取代。她“啪”地一聲將剪報集翻到剛才看的那一頁，把那張盧修斯·馬爾福優雅演講的大幅特寫照片直接懟到德拉科眼前，聲音清晰、響亮、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允許我？馬爾福，你腦子被游走球撞了嗎？誰告訴你我在看你？”她指著照片上盧修斯那頭標志性的銀色長發和矜持的笑容，“我崇拜的是盧修斯·馬爾福先生！是你父親！不是你這個小鬼！”她特意加重了“小鬼”兩個字，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滿了鄙夷，“麻煩你讓讓，別擋著我看真正的斯萊特林領袖！”

轟！

仿佛一道無聲的霹靂砸在德拉科·馬爾福頭上！他臉上那施恩般的、自得的笑容瞬間凝固、碎裂，隨即被難以置信的驚愕和一種被當眾扒光了衣服般的巨大羞辱感取代！他蒼白的臉先是漲得通紅，隨即又變得慘白，灰藍色的眼睛死死瞪著照片上父親的臉，又猛地轉向安比岡斯那張寫滿嘲諷和不耐煩的臉。

“你……你說什么？！”德拉科的聲音都尖利得變了調，手指顫抖地指著照片，“你崇拜他？！不是……我？！”

“不然呢？”安比岡斯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像趕蒼蠅一樣揮揮手，“你除了會梳你那頭金毛和說些沒營養的廢話，還有什么值得崇拜的？麻煩讓開！你擋著我的光了！”她不再看德拉科，仿佛他是一塊礙眼的石頭，自顧自地低頭和阿斯托利亞繼續小聲討論照片里盧修斯的袍子剪裁。

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幾個離得近的新生努力憋著笑，肩膀一聳一聳。克拉布和高爾茫然地看著自家老大，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德拉科·馬爾福站在那里，感覺整個公共休息室的目光都像針一樣扎在他身上。巨大的羞憤如同巖漿般在他胸口翻涌！他以為自己是對方費盡心機想接近的偶像，結果……結果對方崇拜的竟然是他父親！而他，德拉科·馬爾福，在這個“古怪”的女生眼里，竟然只是一個不值一提、擋光的“小鬼”！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你這個……”德拉科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安比岡斯，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從未受過如此巨大的羞辱！他猛地收回手，狠狠瞪了安比岡斯一眼，那眼神里充滿了怨毒和一種被深深刺傷的怒火，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他一句話也沒再說，猛地轉身，幾乎是撞開了擋路的克拉布，像一陣狂風般沖向了男生宿舍的方向，留下一個充滿屈辱和憤怒的背影。

安比岡斯撇撇嘴：“莫名其妙！自戀狂。”她小心地合上剪報集，抱在懷里。

阿斯托利亞輕輕嘆了口氣：“你把他得罪狠了，安比。”

“誰讓他那么討厭！”安比岡斯哼了一聲，但看著德拉科消失的方向，心里也隱隱覺得，這事兒……恐怕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