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有一條岔道,順著岔道向內行進兩里地,就是一座稍小的山谷。
這座小山谷的山壁上,有幾個天然的大洞穴,其中最大的一個洞穴占地足有數百畝大小,此刻里面堆積了大量的板條箱。
同樣身穿灰色軍服,光著大腦袋的李魁勝,用撬棍‘吭哧’一聲撬開了一個板條箱,撥開里面的稻草,露出了幾條暗沉沉,槍把上有著明顯磨損痕跡的步槍。
“狗——日--的英吉士,嘖,咱們將這么多青壯送給了他們,送來的軍火,盡是他們淘汰不要的破爛貨?!崩羁齽冽b牙咧嘴的抓起一條步槍,很熟練的劃拉了幾下槍栓,端在手上,瞇著眼睛瞄了瞄。
“不過,還不錯,有八成新?!崩羁齽俪谅暤溃骸熬€膛,單發后裝步槍。雖然射速慢,但是咱們的兵,拿起來使,正好。真給他們最新式的自動步槍,呵,我們哪里有這個財力,讓他們霍霍子彈的?”
“一發一發,單打一,他們瞄準了,還能打死幾個人。換成那種新式家伙,這些家伙手指頭一扣,‘嘩啦啦’,一兩銀子就噴出去了!”
李魁勝拍了拍手上的老式步槍,往地上重重的吐了口吐沫:“嘿,湊合著用罷。等手上有了錢,再換好家伙。再說了就西北這些個行省的朝廷戰兵,他們手上的燒火棍,還不如咱們淘換來的這批貨呢?!?/p>
李魁勝身邊,相柳白蚨等幾個相柳氏兄弟紛紛點頭。
自家知曉自家的事情,他們是親眼看到,李魁勝糾集了一批曾經的黑婆羅洲遠征軍的老兵,從災民中挑選了精壯,如何一點點的,將他們從什么都不會的‘良民’,訓練成了有模有樣的‘精兵’模樣。
起碼,外面山谷中的那些士兵,他們的精氣神,他們行止坐臥的架勢,比起金城里那些個總督、郡守的標兵營的精銳,還要強出一大截!
一陣低沉的口令聲后,幾個滿頭大汗的黑衣人竄進了山洞。
“阿兄,李大人,這是金城總督府電報房,剛剛收到的,焚天城轉來的電報。”
“消息是大前天的消息,是從黑婆羅洲到了大玉朝駐東云大使館,又途徑平海城總海關大樓的電報房轉了一手,傳到了焚天城理藩院的電報房,讓太后那老妖婆耗費了兩天時間批閱后,這才明令頒發給各省總督參閱的。”
相柳白蚨接過了黑衣男子遞過來的電文,他漫不經心的說道:“能是什么大事?是東云人的礦場主,又挖了萬人坑,埋了多少大玉朝的礦工……我,草!”
相柳白蚨扯著嗓子尖叫起來:“老李,你看看,你看看,你家那大侄兒,他,他,他……”
“北河倉一、南山滿月,起義師,伐不臣,以清君側!”
“你家大侄兒刑天鯉,公開打出旗號,是義師總軍師!”
李魁勝正掏出一板用油紙包裝的銅殼定裝彈,裝填在了手中步槍的槍膛中,東張西望的,想要找個靶子開兩槍,看看這老舊步槍的性能如何。
聽得相柳白蚨的叫聲,他激靈靈一個哆嗦,手指一用力,‘巴勾’一聲,一發子彈飛出,擦著相柳白蚨的頭皮就飛了過去,將他腦袋上的大檐帽打得飛起。
相柳白蚨嚇得一哆嗦,氣得破口大罵。
李魁勝丟下步槍,一把搶下了相柳白蚨手上的電文,急匆匆的掃了一眼,然后逐字逐句的,認真無比的看了兩遍。
“這小子,他,他,他,他怎么,就把自家本姓給打了出來?”李魁勝張開嘴,面皮莫名變得通紅,他喘了幾口粗氣,喃喃道:“活見鬼了,侵占了黑婆羅洲的島奴矮子,他們居然揮刀劈向了自家本土?”
“這小子,居然是那群東云矮子的總軍師?”
“這也就是說,這事情,是他在背后謀劃?”
“他是怎么做到的?”
李魁勝眸光一陣閃爍,他背著手,在洞窟中轉了好幾圈,突然抬起頭來,朝著相柳白蚨看了一眼:“咱們這些日子,就此處據點,囤積的軍械彈藥,可以武裝多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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