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鯉認(rèn)真的打量著天算師。
他也沒有動用什么破妄、破邪、掃蕩虛幻的道法神通,這等位格的存在,怕是能和世界母樹平起平坐了,對祂用任何手段,都是無效的。
人家想要讓自己看到什么,就乖乖的、認(rèn)真的看著罷。
“所以,為什么是我?”刑天鯉換了一個提法。
“呃,這個問題,怎么說呢……”天算師手一抖,《論語》封皮上的書名,就變成了《孫子兵法》四個字,祂抓起書本當(dāng)蒲扇,沖著自己面頰扇了扇,很認(rèn)真的思索了一陣子,這才緩緩的,慢吞吞的說道:“按照我的規(guī)矩,你問任何問題,都是要給錢的。”
“但是呢,看在剛才的那狗子,和你有交情的份上……祂還有老大一筆錢在我這里,說不要就不要了,倒是豪橫得很。”
“祂的那一半錢,就當(dāng)做我陪你聊天的價碼吧,倒也合適。”
“所以,很簡單。我也不知道,那群倒霉的塔羅人會撞在誰手上,但是無論他們撞上誰,那個人,都是未來一段時間,塔羅人所能遇到的智慧生靈中,氣運最強大、命運最莫測的人。”
天算師笑得賤嗖嗖的:“就好像,塔羅人是一個拉小車的,我讓他們在濃霧中,精準(zhǔn)的用車輪碾過一顆微不足道的小石子,這樣,很難。”
“但是,濃霧中,有一座高有萬里,綿延千萬里的大山……我想要讓這個拉小車的家伙,一頭撞上這座山,給這座山打個招呼,就很簡單!”
井中,有水汽彌漫,一副活靈活現(xiàn)的畫卷,出現(xiàn)在刑天鯉眼前——畫卷中,一個氣喘吁吁的塔羅人,拉著一輛黃包車,正在濃霧中狂奔。他跑啊,跑啊,跑啊,‘咣’的一聲,他一頭撞在了一座聳立萬里的巨山山崖上,撞得鼻青臉腫,滿口大牙都撞得粉碎。
呃,端的是鮮活。
刑天鯉干咳了一聲,這天算師,還頗有點惡趣味。
等到水光消散了,刑天鯉看向了天算師:“那么,你找有氣運,命運莫測的人,就是我嘍?你找貧道,有什么事情么?”
天算師丟下手上書本,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抬起頭,緩慢的吐了一個煙圈。
祂不知道從哪里抓出了一塊小蛋糕,白生生的奶油上面,點綴著——咳咳,點綴著幾只螞蚱、蜂蛹這類的蟲子。祂取出一個小叉子,一小塊一小塊的吃著蛋糕,不斷的吧唧這嘴巴,大舌頭在嘴邊吞吞吐吐的,濺起了好多口水星子。
刑天看了半天。
這天算師似乎吃上癮了,那么小的一塊蛋糕,祂吧唧吧唧的啃了足足有一刻鐘,這才滿意的伸出大舌頭,在裝蛋糕的青瓷碟子上舔了舔,滿足的將碟子整個吞進了嘴里。
刑天鯉斜眼:“您,在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