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畫面一閃。
是那種仿佛信號不好的閃動,甚至出現了雪花屏,方玉的臉在屏幕里都扭曲了起來,然后就是一下又一下,仿佛磨牙吮血聲一般的尖銳聲音。
方淮曳揉了揉耳朵,只覺得耳膜發痛。
“怎么回事?”她用極小的氣聲問方之翠。
“我的攝像頭不可能會出問題。”方之翠也同樣壓低了聲音回答。
言下之意只有房間會出問題。
畢竟這間房,發生了太多的詭異事件了,幾乎方淮曳每進去一次,都要被嚇一次。
方之翠點擊了返回,退出又重進了一次。
這一次,方淮曳被嚇得一個激靈。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兩張彩色的半人高的紙人像立在了房間里,方玉蜷縮成了一團,她跪倒在供臺前,一下又一下磕著頭。
地面上供果撒了滿地,紅棗傾翻的地方仿若多了一片陰影。
遺照兩旁燃起的兩道白燭便是屋內全部的光線,令一切都明滅不定起來。
耳機里安靜極了,只能聽到方玉一句又一句的告饒,仿佛徹底崩潰了一般:“我錯了,媽,我錯了,別怪我,別怪我……”
頭磕在水泥地的聲音很瘆人,但再怎么瘆人都比不上立在鏡頭前,臉上打著腮紅,腦袋后面扎著小辮的紙人。
紙人是沒有眼睛的,那兩個窟窿空洞,唇角卻是刻意勾勒出來的笑,直勾勾盯著屏幕,仿佛早已發現了這兩個屏幕外的窺視者。
她們不知道突然出現雪花屏的那一小段時間發生了什么,更不知道這兩個紙人究竟從何而來,但明明身處熱鬧嘈雜的耳室,方淮曳卻只覺得渾身僵硬。
她透過模糊的光線,鼓起勇氣打量著紙人,只覺得一陣暈眩,又覺得這個笑意很熟悉。
她捏了捏指尖,從手機里調出來老娭毑遺物里那幾張照片。
不對,不是這幾張。
她又往下翻。
是后面的,是她們在老娭毑的房間里找到的那幾張。
那幾張角度刁鉆的照片。
那幾張照片里,在田壟上,在山里,十七八歲的姑娘沖著屏幕笑得溫柔大方。
而那兩個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