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翻涌,紀長寧站在樹下瞧的認真,臉上看不出喜怒,可崇吾作為她的劍靈,自是感受到那種鋪天蓋地的悲傷,劍身頻頻震動,語氣中滿是擔憂,“長寧,你莫要難受……”
紀長寧并未接話,只是學著葉東川寵溺刮了刮孟晚鼻子的動作,抬手在自己鼻頭輕輕一動,嘴唇翕動,小聲說了句什么。
崇吾仔細去聽,才從那張淡色唇中聽出來一句話:
長寧,你做的很好了。
樹枝被風吹拂,最后一片紅楓緩緩落了下去,在水面蕩起漣漪,倒映在水面的景物被水波驅散,雜糅成濃墨重彩的水痕,又逐漸歸于平靜。
“啪嗒”,鞋子踩過水洼時濺起了水珠,打shi了裙擺。
兩個少女顧不上水漬,抱著懷中的紅綢珠翠急匆匆跑遠,七拐八繞間到了一方小院,忙朝著屋內的人大喊,“取來了取來了。”
屋內沖出來一個穿著觀音樓校服眉眼英氣的女子,接過那些配飾松了口氣,“好在沒有誤了及時。”
說罷轉身走近屋中。
屋中圍了不少人,孟晚坐在銅鏡前,身著大紅色的中衣,及腰的長發披散在一側,露出白皙的脖頸,面帶紅霞,眉目含情,抬眸淺笑時,說不盡的容色絕麗,明艷不可方物。
她聽見身后響起的腳步聲扭頭,剛有點動作便被人按住,“開面呢,小師叔莫要亂動。”
孟晚乖乖坐好,期待的問:“如棠,可是長寧來了。”
話音剛落便響起了一道女聲,“你個小沒良心的,我去替你去取朱釵,你就記得紀長寧,我可是吃味了。”
“怎會,我做夢都記著呢,浮玉姐大人大量莫要同我計較。”孟晚雙手合十委屈道。
她這摸樣逗樂了浮玉,沒好氣道:“行了,別耍寶,快些準備,一會兒你相公可就來了。”
“浮玉姐!”孟晚羞紅了臉,咬著下唇眼神躲閃,半是羞的半是惱的。
“小師叔也會不好意思啊,平日里不是摸魚爬樹無所不能嗎,”柳如棠掩唇笑道:“我今天可是開了眼了。”
眾人笑成一片,說話聲和嬉笑響徹院中,久久不停,以至于紀長寧走進來時,屋里的人紛紛將視線望來,笑聲戛然而止。
她握著劍站在門前,總感覺和里面的氛圍格格不入,仿佛突然闖入的未知來客,突兀又怪異。
看向房中眾人,又垂眸看了眼自己黑白色的執法堂校服,頓覺不妥,不像赴喜,倒像奔喪,正欲出去,孟晚從人群中央探出頭來,欣喜道:“長寧!”
孟晚穿著嫁衣,鮫紗織成的大紅喜服可見彩色光輝流淌其中,滿頭珠翠發釵并不顯得繁瑣,反而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她描了眉,額間輕點朱紅,紅唇微張,嬌艷如滴,雙目含情含笑,皮膚細潤如溫玉,脖頸柔光若膩,竟讓這嫁衣遜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