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按照凡人嫁娶之禮,可二人總歸是修士,就不大拘泥于那些繁瑣的禮節(jié),只需拜了天地,敬了新人茶,便算作禮成。
晏南舟和孟晚各自牽著紅綢的一端,立于大殿正中,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矚目,他二人長身玉立,容貌更是極佳,站在一塊兒格外登對,瞧著便賞心悅目。
喜樂一響,萬象宗弟子誦讀婚書,昭告天地,值此之際,晏南舟分了神環(huán)視四周,并無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后知后覺的想到:紀長寧許還未見過他穿喜服。
待他收回思緒,才發(fā)現(xiàn)誦讀聲不知何時停了,孟晚正側(cè)身蹙眉看著自己,表情有些疑惑。
不覺明厲,好在那誦讀婚書的師叔笑著打了圓場,“無外乎旁人總說這高興過了頭便會犯傻,本是不信,直到今日看見南舟便覺著卻是如此。”
賓客輕笑出聲,這小小插曲也便翻了篇。
“宋師叔莫要打趣我了,”晏南舟露出個窘迫的笑,隨后歉意道:“讓諸位見笑了。”
宋允書也跟著笑了笑,戲謔著說:“南舟若是還緊張不如再等等,就是怕小師妹等不及了。”
“宋師兄!”孟晚聽著旁人笑聲,紅著臉嗔怪了句。
“唉呀,惱羞成怒了,我可不敢鬧了,”宋允書清了清嗓子恢復正經(jīng),提高了聲音大喊,“一拜,天地齊福!”
晏南舟側(cè)眸看向孟晚,那雙眼漆黑如墨,亮如星辰,僅容下自己一人,無需言說,便能從其中窺探出千般情誼。
心口在瘋狂跳動,光是看著眼前的少女,心臟就好似被人攥緊揉皺又舒展開,喜怒哀樂都受他人影響,卻不覺難受,而是流淌著絲絲甜意。
他并非耽于情愛之人,比之情愛還有更重要只是等他去做,可孟晚的出現(xiàn),在那道堅冰鑄造的心上劃出了一個口,一點點摧毀他故作姿態(tài)的假象。
起初只是不經(jīng)意的關(guān)注,下意識的關(guān)心,不能言說的欲望,等反應過來時,那個笑起來如陽光明媚的少女便順著那道裂口,擠進心中。
他心悅孟晚,像如同草木渴望雨水陽光,是生存的必要需求,無法阻擋。
如今這抹暖陽就在眼前,今日過后他二人便是道侶,能悲歡共,生死同。
這個念頭不由令他心安,仿佛漂浮不定的心終于輪到了實處,足以忽略掉角落里不被注意的酸澀。
晏南舟淺笑著,握緊紅綢同孟晚轉(zhuǎn)身,附身行禮。
不能拜!
剛垂眸頷首,還未來得及彎腰,一道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著急,害怕,緊張,急迫,不過三個字,卻充斥著種種情緒,聽得人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