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壞消息。”艾波洛妮亞聽出桑尼的緊張,立刻解釋,“邁克爾今天動的那個面部手術(shù),過程非常順利,讓我報個平安。他在醫(yī)院,無法和你們通話。”
桑尼長出一口氣,隨即說:“非常感謝你。還有其他的事嗎?”
自從農(nóng)機的消息放出,紐約稍稍沉寂了一段時間,五大家族不再認(rèn)真打仗,首領(lǐng)蟄伏入地下,不再公開露面。桑尼親自帶隊,率領(lǐng)柯里昂帝國乘勝追擊,今天是他少有的空閑時間。
湯姆認(rèn)為這是黎明前的黑暗,敵人龜縮不前并不是好事兒。他相信,一旦詹科橄欖油進出口公司拿下那農(nóng)機在美國的專利的消息泄露,回?fù)舯囟〞窨耧L(fēng)暴雨襲來。敵人在積蓄力量。他們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收緊戰(zhàn)線,為大決戰(zhàn)做準(zhǔn)備。
和桑尼的想法背道而馳,兩人已爆發(fā)過數(shù)次爭吵。
這對義兄弟唯一的共識是派人去西西里。瑞澤將于今日乘坐班機飛往羅馬,而后飛抵巴勒莫。忒西奧作為維多柯里昂的心腹也將陪同前往,代表老爺子和克羅切會晤。
桑尼腦內(nèi)快速掠過這些事,但沒有必要和一個娘們兒說。
“邁克爾昨天遭到攔路劫持,所幸他足夠勇猛。”
“是誰做的?”桑尼下意識捏起三個手指,剛剛松下的那根弦又繃起,憤怒在血管里積蓄。
“還是索洛佐。”艾波洛妮亞立于落地窗前,上弦月如鐮刀般高懸夜空。她說:“不過不用膽心,他們短期只能無法再次造成傷害。克羅切的手下會處理妥當(dāng)。”
“邁克爾讓我提醒您,千萬注意安全,別獨自出門。”
桑尼微微一怔,不以為意道:“他真是個大學(xué)生。”
清晨,教堂悠揚的鐘聲,穿越忙碌的街市,掠過華麗優(yōu)美的雕像,在巴勒莫上空飄蕩,嘹亮而肅穆。
邁克爾在加洛的幫助下洗漱完畢,可能是藥物的作用,他難得一覺到天明,睡了整整十二個小時。臨近七點,他才在鼻腔的疼痛中醒來,著急忙慌地下床換衣。
這是一間約十平方米的病房,有獨立的衛(wèi)浴,雖然裝飾簡樸,墻壁雪白、家具老化,但在這個在家生孩子,拔牙去鎮(zhèn)廣場的年代,算得上極好的條件。只是充滿灰白的嚴(yán)肅寂靜。
啪嗒啪嗒的拐杖聲響出現(xiàn)在走廊,輕快而和諧,像是企鵝在冰巖漫步。
邁克爾最后對著盥洗室的鏡子照了眼,里面的青年下巴光潔、頭發(fā)油亮,神采奕奕。而后,他凝著性子,坐到病床邊等待女孩的出現(xiàn)。
“早安,邁克爾。早安,加洛。”艾波洛尼亞踩著鐘聲踏入病房。
她今天依然一身西裝,灰綠西褲配淡綠的襯衫,頭戴深綠鴨嘴帽,甚至俏皮地系了一條翠綠的領(lǐng)帶,整個人像是綠墨水繪出的簡筆畫。
仿佛無盡的生機流入枯燥的病房,邁克爾想要立刻擁這綠色入懷。但女孩恍然未覺。
艾波洛妮亞在來的路上買了幾個奶油煎卷餅,灌了一瓶鮮奶,新鮮到她親眼看到乳汁從母牛□□噴射而出。牛皮紙袋的食物和玻璃瓶都由白色的網(wǎng)兜裝著,掛在拐杖的橫杠,因而她走得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