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聲再次出現,不同的是這次十分輕松。西西里本地的商人向北方的合作伙伴普及吉利安諾和帕薩藤鉑的關系。甚至有人說:“早就該殺了這個土匪。”
局面緩和,侍者重啟留聲機,舒緩的音樂自大喇叭流瀉而出。
皮肖塔向小吧臺走去,他需要喝一杯,壓壓驚。總算糊弄過去了。在展覽會上sharen,狠還是這幾個女人狠。他感嘆。
早在朱利奧下手之前,瑪蓮娜便告知了他這件事。和她一樣,皮肖塔對此也毫無疑義,反正那家伙遲早要死。唯一擔心耽誤他做生意,商人膽小謹慎,像是候鳥般,稍遇寒風便飛去更溫暖的地方。
朝布蘭德利打了個招呼,皮肖塔坐到邁克爾的另一側,問酒保要一模一樣的酒,卻被上了一個裝有圓冰的空杯。
“嘿!”皮肖塔三個手指捏攏正要發話,邁克爾拿起酒瓶,琥珀色的酒液流出入玻璃杯。
訕訕地松開捏住的手指,皮肖塔喝了一口,說:“老天,今天可真累。”
他看向美國人,調侃道:“馬上要訂婚了,開心嗎?”
邁克爾沒有接茬兒,反而說:“帕薩藤鉑不是因為貪污死的吧。”
明明是問句,卻用陳述的語氣。皮肖塔笑容一斂,謹慎地瞥了眼不會意大利語的美國記者,簡單地說道:”這不重要。他背叛了我們,注定要死。“
“不是吉利安諾下達的命令。他還在陪在克羅切身邊,不可能大發脾氣,泄露了鋒芒。”邁克爾眼睛望著酒柜的某一處,語氣卻篤定,“是赫爾墨斯的意思吧。”
皮肖塔咋舌,佩服的同時不免升起忌憚之心,讓這樣一個美國人成為艾波洛尼亞的配偶,是否存在替他人做嫁衣的風險?他反問:“是又如何?”
邁克爾轉過頭來,直視著皮肖塔,用一種誠懇而懇切的語氣,緩慢說道:“我真心愛慕艾波洛尼亞,希望在西西里安家落戶。我知曉她是一個有想法的姑娘,而我全心全意地支持她的事業。所以,請將我的請求告知赫耳墨斯——給我一個機會,盡一份綿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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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肖塔喝完一杯酒,很快又被喊走。這位出生蒙特萊普雷鎮的西西里人是繼親王之外,本次展覽會最受歡迎的人物,來自意大利各地的富商不斷地遞上名片,與他握手擁抱、行貼面禮。
他走后,很長一段時間,邁克爾和布蘭德利都沒有再交談,沉默地喝著酒。
布蘭德利的意大利語并沒有想象中的糟糕,而皮肖塔的語速并不快,結合記者的專業邏輯能力和對話中出現的幾個人名,布蘭德利拼湊出了大致內容。他正在努力消化。
“喬。”
玻璃杯舉在手中,邁克爾對著燈光欣賞里面的液體,不緊不慢地說:“我需要你幫一個忙。”
他沒有看記者,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冰塊幾乎融化殆盡,琥珀色的酒液顏色淡地像是蜂蜜水。
布蘭德利像是知道他要說什么一般,坦然道:“兩千美金,現結,一分都不能少。“
“沒有問題,但我有一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