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把艾波洛尼亞問住了。邁克爾柯里昂是黑手黨嗎?
根據托馬辛諾提供的消息,邁克爾柯里昂是紐約六大黑手黨家族之一——柯里昂家的小兒子,那么他應該算是黑手黨。但從他的言談舉止,還有托馬辛諾半遮半掩的態度,他似乎又很干凈。
艾波洛尼亞決定把這個問題存起來,過會兒見面了問本人。這是最好的試探,不是嗎?
此刻,對上姐妹們好奇的眼神,艾波洛尼亞回答:“我不知道。希望他不是。”
她們沿著粗石塊鋪就的路下山,期間又打趣了她幾句,饒是艾波洛尼亞臉皮厚,也被她們說得面皮發燙,真不知道這些女孩是從哪里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知識,什么鼻子挺的男人能力強……
隨著下山的腳步,自家咖啡館前的平臺在屋檐下由遠及近展開,艾波洛尼亞看到一個身著灰色西服的男人坐在門前的椅子上和爸爸聊天,他的兩個牧民保鏢遠遠坐在另一張桌旁。
他若有所覺地抬起了頭,隔著重重人海,艾波洛尼亞的心又撲通撲通跳起來。
女孩們也看到了那個男人,嬉笑著散開,只留她在原地。
邁克爾向她走來,甚至因急切而小跑起來,那雙棕黑色的大眼睛始終注視著她。他來到她面前,露出一個有些靦腆的笑:“早上好。”
這笑帶著些小心翼翼,仿佛她是某種會被驚擾的小動物。
他可真好看。仿佛微風拂過原野,虞美人肆意絢爛,以風的節律輕輕晃動身姿。
艾波洛尼亞輕輕說:“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笑。”
邁克爾怔然,臉上的笑意隨即擴大,他說:“以后你會經常見到的。”
假裝沒有聽懂這話里的潛臺詞,艾波洛尼亞一面邁步向咖啡館走去,一面問道:“你的臉怎么了?我爸爸說你經常擦鼻涕,可是昨天看你,似乎沒有準備手帕。是好了嗎?”
今天咖啡館前的水井廣場人格外地多,很多上了年紀的夫人都從屋子里走出來,坐在水井邊曬太陽、織毛衣。
在維太里先生和老夫人們的注視下,邁克爾為少女拉開椅子,確認她落座且舒適后,才解釋說:“之前被人揍了一拳,骨頭碎了,壓迫了面中的神經。現在鼻竇被長錯位的骨頭壓迫,會不由自主地流鼻涕。這兩天,塔查醫生給我敷了一種藥,可以暫時緩解這個癥狀。”
艾波洛尼亞咦了一聲,好奇地湊近看他那半張歪歪扭扭的臉。
邁克爾因她的靠近而本能地緊張,又因為這靠近產生莫大的渴望,希望她再近一些,最好近到能感受到她溫熱的吐息……
“是麻醉劑嗎?”
邁克爾盡量不去看她那雙棕色帶紫的大眼睛,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忍住一些不合時宜的渴望,回答:“應該是的,這半張臉沒有知覺,非常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