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頭顱低垂,奶油般雪白的小手把玩著xiong口的方巾,那纖長的手指捻動綢布,仿佛在□□他的心臟。
邁克爾一字一頓:“太、好、了。”
這回答緩慢而鄭重,艾波喜滋滋的,“他們說要讓你求婚,但在我看來大可不必,我們互相喜歡,并不用拘泥于這些細(xì)節(jié)。”
“等展覽會忙完,我要帶你去看錫拉庫扎的日出、阿格里真托的古神廟、陶爾米納的古劇院,如果你有興趣,我們還能去爬山,現(xiàn)在是夏季,埃特納火山上只有一層薄薄的雪,是最佳季節(jié)。”
女孩清靈的聲音如泉水,帶著恒久穩(wěn)定的力量,溫柔地?fù)嵛繚M目瘡痍的心臟。
在艾波看不見的地方,那光猝然消失,湮滅在黑暗中。如果她抬眼,一定會看到他眼睛黑得嚇人。但她沒有。
他握住她調(diào)皮的手,在纖細(xì)白皙的指尖落下一個吻。
“如你所愿,我的女孩。”
這人比土生土長的意大利男人還肉麻。艾波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他,要不是周圍有這么多人,她一定要吻他。親到眼尾泛紅、眼角含淚。
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讓她對之后的旅行有了更多的期待。她嘴角的笑意如何都壓不住。
一段輕快悠揚(yáng)的樂章響起,角落里鋼琴師指尖翩飛,截住了眾人的注意力。
一名禿頂?shù)闹心耆苏旧狭搜葜v的小圓臺,他向下按了按手,所有人順從地坐下。
他就是艾波的同僚、最為倚重的專家——翁貝托教授。他有著北部人高大的身材,四十多歲便已完全禿頂,塊頭大得像個戰(zhàn)士。他脾氣極好,天性樂觀、才華橫溢,如果一定要說缺陷,大概是那憤世嫉俗的脾氣。
早年留學(xué)德意志,后又在軍工部門任職,經(jīng)歷豐富,他罵過戈培爾兇過墨索里尼,如果不是扎實(shí)的學(xué)術(shù)功底和尊貴的出身,早就去見先賢了。
因而,為了防止出現(xiàn)突發(fā)狀況,昨天傍晚教授抵達(dá)后,艾波洛妮亞特再三強(qiáng)調(diào),讓他照本宣科,逐字逐句照著稿子念。
“艾波,艾波,”翁貝托看完稿子,嘆息道,“你也太不相信我了。我自己也能說得和你寫得一樣好。”
彼時艾波洛妮亞笑瞇瞇地強(qiáng)調(diào):“親愛的翁貝托,不能自由發(fā)揮,要好好讀。第四季度項目經(jīng)費(fèi)的多寡,就看你明天的表現(xiàn)了。”教授被掐住了七寸,無奈答應(yīng),幾人又抓住他排練了幾遍才作罷。
時間回到此刻,大廳人頭攢動,卻安靜得落針可聞。燈光減弱,僅余壁燈光芒,和玻璃窗外投入的自然光線。
巨大電影幕布閃出畫面,翁貝托望著沉靜的觀眾,開啟了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