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布蘭德利。”
這是一個熟悉的名字,邁克爾把香煙摁滅在護(hù)欄扶手,又抽出手帕擦拭指尖的灰燼,“他是我的校友,我們在同一個兄弟會。”
邁克爾對這些組織不感興趣,那些神秘又苛刻的規(guī)矩在他看來過于無聊,他既無積攢人脈的需要,也無博取認(rèn)可的想法。他最初的理想只是做個平頭百姓,在大學(xué)里教教書,適當(dāng)給家里提供提供一些幫助。但上尉軍銜和優(yōu)渥的家境,似乎讓他在學(xué)校里成了一個名人,天然擁有進(jìn)入兄弟會的通行證。他在里面沉默寡言,僅出席必要的活動,饒是如此,還是結(jié)識了大把的人。
布蘭德利便是其中之一。邁克爾走出公寓,一面示意加洛關(guān)門,一面向皮肖塔解釋:“他也是紐約人,律師父親,家境很一般,全靠聰明的頭腦。他愛玩□□,但兜里沒錢,我借了他一百美金,那次他贏回了一百五十美金。”
皮肖塔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之喜,他原來的想法是利用邁克爾柯里昂家族幺子的身份向那個美國記者施壓,他也打聽到對方是紐約人,他父親又是最會審時度勢的律師,斷不敢得罪黑手黨。
從美國記者下榻的加西亞酒店出來,皮肖塔滿臉輕松。
他是聰明人,知道投桃報李,對邁克爾說:“明早我會派人來接你們。”
邁克爾淡淡地叼著煙,并未點燃,聲音很平靜:“不要告訴她我會去。”
夕陽的橙光落在眼里,照亮那晦暗漆黑。
上弦月高懸于夜空,如上好的歐珀寶石躺在黑色的綢緞。月輝映照,奧洛爾托城堡藏在黑魆魆的山里,幾何形狀的窗內(nèi)透出柔和的光。
萬籟俱寂,侍從、女仆已然休息,親王、薩爾瓦托、助手們也已進(jìn)入睡夢,為明日的盛宴養(yǎng)足精神。
三個女人坐在未點燃的壁爐前,頭頂?shù)碾姛艄饩€明亮。西多尼亞在縫補(bǔ)一件襯衣,瑪蓮娜翻看這幾日的流水,艾波洛妮亞直勾勾地盯著角落里的座鐘。
銅鎏金的奢華工藝,表面布滿華美的雕飾,表盤頂端,太陽神阿波羅駕駛騰飛的馬車,俊朗飄逸,英姿勃勃。
閑得無聊,艾波洛尼亞問:“這鐘仿的是路易十四時期的風(fēng)格吧?值多少錢?”
瑪蓮娜頭也不抬:“如果體積再大三分之一,鎏金的部分多一倍,勉強(qiáng)填補(bǔ)我們這幾日的開支。”
艾波訕訕閉嘴。
“也沒有花很多吧,”西多尼亞將手上的衣服轉(zhuǎn)了個角度,繼續(xù)縫補(bǔ),“面點、蛋糕是廚子現(xiàn)做的,水果和禽類由城堡農(nóng)場提供。貴的只有稀有蔬果和肉類?”
那些菠蘿、奇異果、火龍果、松露、松茸……整箱整箱堆在地窖,明早還會送來最新鮮的海魚、羊羔肉和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