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表示誠意,托馬辛諾在飯間仔細講了邁克爾發現卡車蹤跡的過程,并強調他們并沒有要破壞和克羅切友誼的意思。
“所以,那位美國人為什么沒有來?”吉利安諾下午從艾波洛尼亞那兒再次聽到了邁克爾柯里昂這個名字,知道這人對她一見鐘情。
托馬辛諾說:“他的父親,唐柯里昂委托我們照顧他。我得對他的安全負責。”
副手泰拉諾瓦嗤笑一聲,悶悶地說了一聲“我吃完了”,從餐桌離席。
塔查趕忙解釋:“我們并沒有說您這里不安全的意思。”
吉利安諾爽朗一笑。
他的教父,個子矮小的巴勒莫大學文學歷史教授阿多尼斯站起身來說:“我想兩位已經享用晚餐完畢,如果你們對這樁生意有興趣,請移步書房詳談。如果沒有,可以和我一起在這里吹吹夏日晚風,聽聽從羅馬傳來的新歌劇。”
說完,他從葡萄架后面拉出一臺帶輪子的留聲機,輕輕搭上唱針,優美的花腔女高音流瀉而出。
塔查看看吉利安諾,又看看那臺單獨連著發電機的留聲機,選擇在阿多尼斯身旁坐下。
托馬辛諾做了另一個選擇。
巨大的落地窗、精美的東方螺鈿屏風,角落里擺滿了碩大的花瓶和油畫,沙發上、小咖啡桌上到處都是書,這些都是前主人遺留下來的。唯一屬于吉利安諾添置的東西是一張寬大的書桌,上面放置各種地圖和小旗幟,托馬辛諾沒敢細看。
吉利安諾邀請這位掌握了中部水價的□□老大在長沙發坐下,自己則坐在對面的單人沙發,他說:“托馬辛諾老爺子,我敬重你。你是個傳統的黑手黨人,從不販賣婦女,干傷天害理的勾當。”
他倒了杯白蘭地,水晶制成的馬天尼杯向托馬辛諾的方向推了推。
“我相信你和我一樣熱愛這座島嶼。我驕傲于我們的土地,她產出了全意大利乃至全歐洲最好的葡萄。所以我劫持了米蘭理工大學的教授,把軍用卡車改造成葡萄收割機器。我想給克羅切老爹一個驚喜。我們可以把這些機器租給農戶,像收稅一樣。”
托馬辛諾臉上閃過奇異的光彩。
“你給我們水井的使用權,我們給你農業收獲機的股份。大家一起賺錢。這項生意你覺得如何?”
托馬辛諾拿起那杯子,抿了一口,醇香辛辣的酒液在嘴里散開,說:“我需要考慮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那扇黑檀木屏風上,這是聰明的東方人用貝殼制成的,繪制了八個神明跨越海洋的故事。在做生意上,他們和這些神一樣,有著各種的手段。
托馬辛諾暗忖,他需要更多的靈活性,才能獲得更多的利益。
“給你一成的股份。”一道飄忽的嗓音響起,如地下暗河的水,壓抑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