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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說的是如果只是那收錢辦事的勾當(dāng)尚好說,可倘若牽扯到上千萬兩的朝廷shui利撥款,僅一個冀州太守還斷斷沒有這只手遮天的能力。
可話到嘴邊,最終什么也沒說,因為他不想給那雙眉yan再添一絲憂愁。等清查的時候自己多留dian心吧,看那太守府和醉夢坊是否和shui利撥款有過牽扯。
果然回到皇gong后不久,蔡忠密信來報,他到了冀州以監(jiān)察shui利為名將整個太守府徹查了一次,無甚所獲。又隨便尋了個由tou將醉夢坊查抄了一遍,發(fā)覺王氏名xia產(chǎn)業(yè)眾多,且銀錢往來巨大,一一清查兩相對比竟是發(fā)現(xiàn)了蹊蹺。
此次冀州興修shui利除了勞力工錢,其他原料石灰砂漿、充當(dāng)粘合劑的糯米、紙筋,開山硝石等各自的供貨商行、店鋪竟然全都隸屬于王老板名xia!再翻看五年前shui利卷宗,上次供貨商名錄里,那名字各異的商家背后,所有人也還是王老板!
蔡忠n據(jù)記錄審問了shui利工事負責(zé)dian收材料的工tou,那人一kou咬定就是這個數(shù),他再一一走訪zuo工的人家,五年前那次大家憶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最近的修筑可是記得明明白白,萬萬沒有賬本上所記的到了凝土五千方。
至此幾乎已經(jīng)明了,朝廷撥xia來的款項,通過冀州太守王允治安排,原料采購都從自己兒zi開的商鋪走,賬目一個數(shù),實際一個數(shù)。上次三百萬兩白銀的撥款偷工減料,真的用在修筑上的不知還剩幾分之一,因此不到五年堤壩就潰了。而此次的一千萬兩不曉得被這樣蠶shi一番后運到河堤邊的又還能剩xia多少。
“父親!”
王老板穿著一shen錦緞,站在破敗的院門外焦急地叩門,老guan家聽見聲響chou開朽笨的門栓請他j來。王允治一shen洗得發(fā)白的藍布衫站在院中,見了人扣住他的手拉j里屋,關(guān)上門扉轉(zhuǎn)shen就呵斥dao:
“知不知dao什么時期!你還敢來找我!”
王老板哭喪著一張臉,惴惴不安地說:
“我當(dāng)然知dao,我的產(chǎn)業(yè)都被查了個遍,只是寄信更容易留xia把柄,如今我除了親自來找您,想不chu別的妥當(dāng)法zi了。父親您說朝廷怎么突然派人來冀州,還查到了我tou上?莫不是有人告了咱們的父zi關(guān)系?”
王允治捋了捋胡zi,xia垮的yan睛中透著一gu奸佞,和平時那和善可親的王青天宛如變臉般天差地別。
“誰規(guī)定老zizuo官,當(dāng)兒zi的就不能經(jīng)商了,你zuo你的買賣賬目清清楚楚的,又沒有被他們知了底,怕什么!”
王老板吞了吞kohui,有些怯懦地不知dao該不該老實給父親交代。以往從來就沒人敢找過他的麻煩,最近被朝廷的兵呼來喝去,店鋪大多也給封了,著實有些嚇破了膽,自覺兜不住,于是將前些日zi有人想買官的事一gu腦交代了。
王允治聽后拍了桌zi,大罵他不長腦zi。王老板很是委屈,他明明已經(jīng)很謹(jǐn)慎了,派人去調(diào)查了他們的底,發(fā)現(xiàn)是冒充的也就沒有引見到父親面前。不知dao那兩人是什么來tou,又和此次朝廷清查有沒有關(guān)系。
王允治思量片刻,展開一張信紙。
“我寫封信,照你所說這兩人多半是朝廷的探zi,不知dao這事上報到哪一層了,希望上面能壓xia來。”
他提筆幾行,快速寫好了信件,卻在封kou之后猶豫了半晌,竟是nie著信放到燭火上引燃燒了。
“父親,你zuo什么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