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布剪開,露出一個精致的木箱。
箱蓋打開的瞬間,一股混雜著人參和鹿茸的濃郁馨香撲面而來。
箱內被細致地分成了幾個格子。
一格里,是幾支嶄新的玻璃注射器和一沓密封好的針頭,在這缺醫少藥的年代,這比黃金還金貴。
另一格,是用油紙精心包裹的藥材。
姜芷拈起一片聞了聞,有些訝異。
“媽,這是野山參和頭茬的梅花鹿茸,大補元氣,千金難求。”
還有一格,塞滿了大白兔奶糖和好幾包印著英文的麥乳精,都是市面上見不到的稀罕物。
趙秀娥笑得合不攏嘴。
“這孩子,心也太實了!這是把你捧在心尖尖上疼啊!”
箱子最底下,壓著一封厚厚的信。
姜芷將信取出,趙秀娥便識趣地笑著走開了,把空間留給女兒。
姜芷坐在小馬扎上,拆開信封。
信紙是部隊特供的稿紙,陸向東的字跡和他的人一樣,筆鋒銳利,力透紙背。
開頭,依舊是幾句干巴巴的問候。
“姜芷同志,見信如晤。近日安好?”
姜芷仿佛能看到那個男人擰著劍眉,一本正經寫下這幾個字的嚴肅模樣,嘴角不由自主地彎了起來。
可越往下看,她臉上的笑意就逐漸凝固。
握著信紙的手,也不自覺地收緊。
“……此番來信,實有一事相求,事關我部十七名戰士性命,萬分緊急。”
“我部于西南邊境執行密林拉練任務后,十七名戰士陸續出現怪病。起初只是乏力低熱,骨頭縫里都透著陰冷,軍醫按風寒診治,全無效果。”
“三日后,病癥陡然加劇!患者皮膚上開始長出大片暗青色的斑塊,堅硬如石,形同死人苔蘚!轉而高燒不退,神志錯亂,將朝夕相處的戰友認作惡鬼,瘋狂攻擊!”
“軍區專家組已緊急會診,卻查不出任何已知病毒。懷疑是敵特投放的新型生化毒劑,但……情況比那更糟。”
“十七個年輕的戰士,如今被隔離在帳篷里,日夜被病痛折磨,生死一線。我心急如焚,卻束手無策。”
“姜芷,你的醫術,是我此生僅見。我知此舉冒昧,讓你為難。但除了你,我不知道還能相信誰。”
“我只是……別無他法。”
信的末尾,附上了一張畫功極其拙劣的火柴人。
小人身上被涂抹著幾塊丑陋的黑疙瘩,旁邊標注著——“苔蘚狀硬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