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7頁）

……

看著看著，裴演的眼淚越流越多。

他正要繼續往下翻，手機忽然彈出一個鏈接。

【由晴空電視臺主辦的大型紀錄片《終點》首播，歡迎觀看。】

裴演深吸了口氣，顫著手打開了播放軟件。

鏡頭一開始，就是林雪昭的獨白。

“你們好，我叫林雪昭，是南城高中高三（1）班的學生，很抱歉以這樣的方式和大家見面。”

“我的死亡是注定，我和我的外婆、媽媽一樣，得了腦膠質瘤。”

……

“妍妍，這檔節目播出時，你應該已經醒了吧？”

“我好想回到小時候，我們騎著自行車，滿街亂竄的日子，只可惜回不去了。”

“請你帶著我的夢想，好好活著，下輩子，我們還要做好朋友……”

林雪昭的話說了很多很多，顛三倒四、斷斷續續。

但即使隔著鏡頭，裴演卻感受到了數不盡的壓抑。

林雪昭說完長長的一串后，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她看起來很累很累，好像隨時都能倒下去。

導演看她累了，便給她戴上了胸夾攝像頭，隨著攝像頭的移動。

裴演看到了被打上馬賽克的自己。

當初他說的那些話，現在聽起來竟似一把回旋刀，一下下將他刺的生疼。

林雪昭在護士的幫助下回去后，在病房坐了整晚。

第三天，就被直接推進了手術室。

當一顆冰塊被塞入口中時，她那雙毫無生氣的眼才堪堪沾上一絲細碎的星光。

白熾燈“啪”的亮起。

四周只剩下監護儀的滴滴聲和手術刀的觸碰聲。

“滴——”

冗長的電子音響起，一旁的監護儀忽然被拉成一條直線。

林雪昭身上蓋著綠色的無菌布被醫生劃開了胸口。

鮮血溢出，裴演的心也好似跟著被劃開。

裴演的收緊了幾分，眼球瞬間變紅。

他的心跳仿佛也在這一刻被終結。

當他準備關掉手機時，鏡頭越拉越遠，解說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