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格子言從書架上找了本書,看似不經意,重重地砸在匡放的腿上。
匡放抱著腿,“好痛哦。”
見格子言沒反應,他湊過去,“要寶寶呼呼。”
格子言不輕不重地將他的臉扇到一邊。
匡放就是這么一個人,他對待自己喜歡的事物如今是喜歡的人,幾乎算是毫無底線,百分百的容忍度,甚至都用不上忍,因為不論對方做什么,他都能欣賞,他都支持。
格子言跟一拳打到了棉花似的,認命地躺到床的里側去了。
匡放手臂枕在腦后,神識清醒。
“我好像沒怎么在你家留宿過。”
格子言靠在床頭,翻著腿上的書,“兩步路的距離,沒必要。”
“不過我記得你第一次在我家睡,是你揣著零花錢去找你媽,晟叔到處找你沒找到,你后來自己回來的,晟叔把你揍了一頓,你當天晚上就跑來我家睡。”
匡放沉默了會兒,嗤笑了一聲,“我那時候又不知道其實我媽早死了。”
他翻了個身,手臂搭上格子言的腰,“公主,我從來沒想過我不是老匡的兒子。我本來就覺得他這種人居然也能養孩子簡直是個奇跡,沒想到他養的還不是他自己親生的。”
“我也沒想到,老匡居然守寡守了這么多年,他還挺專一的。”
隔了很久,格子言輕聲問:“阿姨漂亮嗎?”
“挺漂亮的,”匡放說,他語氣里聽不出對對方有什么感情,“她跟老匡對象,也就是我小舅,看起來都不怎么開心。”
“老匡跟我說的時候,他看起來怕死了,怕我說我要回我媽那邊,”匡放表情看起來很不屑,“我在他眼里就那么勢利?”
格子言不好評價匡放的家事,他只是在翻完書的空檔,將手放到匡放的腦袋上摸了摸。
匡放發質偏硬,留不了長的發型,不然就跟那海膽似的。所以匡放常年都是一個寸頭,他的人跟他的人一樣,是個硬茬。
“反正,我只認老匡。”匡放握住格子言的手,格子言的手細長,骨節不突出,摸著又軟又涼,匡放摸著摸著,就忍不住低頭親了格子言指尖幾下。
格子言想抽他一巴掌,可今天時機不對,他隨便匡放了,只要匡放能心情好點兒。
匡放將格子言的手揣到自己懷里抱著,他笑了笑,≈ot;其實我沒你們以為的那么有情有義,我找我媽也就是為了跟老匡賭氣,老匡那張嘴有時候特煩,但是只要一提我媽,他就歇菜熄火了。≈ot;
“但以前我也真是挺想知道我媽在哪兒的,這兩年就沒那么想了,重要的都是眼前的人,其他的,老子一概不認。”
這就很符合匡放的性格了,哪怕是有著血緣關系的父母,想要獲得匡放的認可,也是一件相當艱難的事情,光憑著生恩就想擺弄匡放,那未免也把匡放想得太天真單純了。
“你挺厲害的。”格子言發自內心地說道。
“你心情不好,大部分應該只是因為晟叔不是你親生父親,你在老家那些親人,也跟你沒關系。”格子言徐徐道,他了解,匡放不是一個唯血緣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