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在公司都穿著西裝的匡晟,在家穿得跟匡放如出一轍,男人衛衣帽子都是反的,他抓了抓頭發,“小言啊,找匡放?他還在睡覺。”
格子言不想去叫匡放,匡放有起床氣。
可能是看出格子言準備讓自己去叫匡放,匡晟及時轉身,“你有事自己去叫他吧,我可不去。”
“……”
匡晟就是這么“不靠譜”,這也是家屬院的大家雖然覺得匡晟18歲就生了匡放,但也從來沒質疑過兩人是親生父子的緣故——因為不管皮囊如何,本質都很混賬。
格子言跟匡放在對方家里都各自有屬于自己的拖鞋,他進屋換了鞋,目光掃到了在客廳沙發上端著碗泡面看球賽回放的匡晟。他身上穿的那件衛衣很眼熟。
匡晟不會帶孩子,格子言知道匡放是阿姨帶大的,后來大了點兒,能自己吃飯了,父子倆就開始了沒有阿姨的雞飛狗跳的日子。
在匡放還沒形成自己的審美時,他的衣服都是匡晟隨便買,男孩的女孩的直接往家里搬,有時候穿的衣服上還有粉色小碎花。沒給匡放買裙子,已經算匡晟格外注意的結果了。
匡放這兩年身高往上竄得快,已經快高過匡晟半個頭了。
這下就更讓匡晟省心了,要么直接給匡放丟錢,一沓一沓地丟,要么就是他給自個兒買的時候,順帶也給匡放捎兩件顏色不同的。
匡放和匡晟父子倆之間的氛圍,與格子言和許萬林之間完全不同。
格子言一直就這樣覺得。
匡放房間的門掩著,窗簾遮光性好得一拉上,就像棺材蓋上了棺材蓋,一絲光線都照不進來。
格子言手指摸到燈管的開關,沒按下去,怕匡放跳起來揍人。
他摸黑摸到了匡放的床邊,沿著被子的輪廓往上摸,摸到對方搭在被子上面的手時,格子言瑟縮了下。
確定沒醒后,格子言推了推眼鏡,繼續往上。
終于摸到了匡放的臉,格子言在床邊蹲下來,不輕不重拍了拍匡放的臉,“匡放,我們該去學校了。”
“晚上藝術節。”
上午是假期,六點的大禮堂就要開始入場,中間這幾個小時給學生用來做準備工作,現在都已經是午后,怎么著也得起了。
格子言又拍了拍,“把你白襯衫借給我一件。”
匡放還是沒反應。
“我數三聲,你沒做聲就算默認,我就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