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這次,匡放看見格子言鏡片后面落下一滴眼淚。
匡放抱著手臂,滿臉不高興地坐在頭等艙的位置,這班飛機客艙不算大,頭等艙的位置也就那樣,一大早的,服務(wù)也沒心思沒空體驗,更別提他現(xiàn)在根本就不樂意上飛機。
格子言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叫住路過的空姐,空姐見是年紀(jì)還小長得還好的少年,聲音比平時還要輕柔,“需要點什么呀?”
“我想要一杯熱水,謝謝。”
他說完后,空姐直起身去倒水,格子言側(cè)頭看了眼匡放,“至于么?”
“我覺得至于,不行?”匡放看著前方,“至不至于的,跟事兒無關(guān),跟人有關(guān)。”
匡放剛剛本來一定要出機場去醫(yī)院來著,格子言死活不跟著走,他說他想回棉城,看媽媽。
匡放的心一下就軟了。
稀里糊涂地就跟著登了機。
“給我拿張?zhí)鹤樱x了。”匡放靠在座椅里,對著空姐說道。
拿到毯子,他直接丟給格子言,“蓋著。”
東城到棉城要兩個半小時的時間,飛機升至東城上空時,市里的燈還亮著,只是不如凌晨以前璀璨耀眼。
高度很快就使人再看不見地面的景象。
格子言盯著外面的云層看了會兒,困意逐漸襲來,他往窗戶的方向靠,閉著眼睛,眼下的淡青色在慘白的臉上尤為刺眼。
匡放不困,他睡得早,而且現(xiàn)在也沒心思睡覺。
看見旁邊的人睡著,他呼出口氣,傾身仔細端詳了會兒。接著,他伸出手輕輕扶住格子言的腦袋往自己的方向,直到讓格子言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靠他肩膀不比靠著那冰冷的艙壁要舒服。
格子言睡著,匡放低頭沒事兒干,在前邊椅背的電腦上翻出來一部老電影小聲播放著看,但十句臺詞他能漏掉八句。
靠在肩膀上的人一直愛干凈,身上的味道永遠清新好聞,最近卻變成了各種藥水的味道,比恐怖片里形容的那些腥臭的女鬼裙子更使人感到恐懼。
落地棉城,格子言剛好睡醒,他往窗外看了看,飛機已經(jīng)在緩慢減速。
“我先帶你去吃早餐。”格子言這回也能當(dāng)一次東道主了,“我以前跟我媽媽經(jīng)常去吃。”
“老店?”
“從我記事起,那家店就在了。”
棉城與粗獷的東城不同,這兒的人平均海拔比東城要低上一點兒,但皮膚都特好,普通話不是很標(biāo)準(zhǔn),不管是方言還是普通話,都說得嗲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