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格子言腦袋昏昏沉沉地醒來,他被子不算厚,可現在卻宛如變成了千斤重量,他抬手摸了摸額頭,燙手的溫度使他忍不住縮起了手指。
格子言閉著眼睛,艱難地伸手拉開床頭柜的抽屜,從里邊拿了支溫度計用上。
又迷迷糊糊睡了好一會兒,格子言無故被狂跳的心臟給震醒,他在被子里摸了會兒,摸到了溫度計。
398啊。
知道自己是在發燒之后,格子言從被子里探出頭,臉色慘白得毫無血色可尋,他臉上沒有汗跡,發絲落在額前,睡衣散得不能再散,眉眼越發被襯得漆黑。
格子言的表情平靜,他趴在枕頭上,抽了兩張酒精紙巾將溫度計擦拭后才放回到盒子里,但由于實在是沒力氣下床,他只將使用過后的紙巾疊起來放在了距離床頭最遠的地方。
做完這些,格子言便在抽屜里翻找著退燒藥,抽屜里全是藥,都不是什么大病的藥,大病通常要人的命,小病不斷則折磨人的心志。
少年剝了一顆藥片喂進嘴里,沒喝水,又躺進被子里。
像是睡了很久,但窗外光都沒弱半分,反而越發明亮,隔著窗簾也能感受到。
應該到正午了。
格子言渾身被汗水浸透,可都沒給他嫌棄和清理自己的時間,身體就又再次發起冷來,剛降下去的溫度以更迅猛的攻勢再度席卷全身。
他又剝了顆退燒藥。
下午天擦黑,退下去的燒又開始泛濫。
窗外的天空呈現出朦朧的毛玻璃藍,此時應該是晚飯時間,因為格子言窗戶關得嚴實,所以聽不見也聞不到外面的喧囂煙火。
格子言已經睡醒了,他腦子被燒得很清醒,窩在被子里,五官依舊秾麗,只是因為生病,平時慣有的帶有棱角的冷清淡化了許多許多。
目光瞥到桌邊立著的琴盒。
他想媽媽了。
鼻子微微酸了會兒,他掙扎著起身靠上床頭,摸到眼鏡戴上,燒起了退,退了又起,他嘴唇缺水發白,臉也白得嚇人,臉白,就顯得眼睛比平時烏黑很多。
他靠在床頭看了會兒手機。
未接電話不少,許萬林和匡放打得最多,再就是微信的未讀。
[今晚公司里加班,小放今天生日,你們之前都是一起過的,別玩太晚。]
許萬林又轉了兩次帳,一次是給匡放的一千,給格子言的則是一萬整。
[可能會忙到凌晨之后,紅包你先收了,小放的還是你轉給他。]
格子言回了個謝謝爸,切到和匡放的聊天框,沒看前邊那一劃劃不到頭的未讀,先把錢轉了。
[我爸給你的,祝你生日快樂。]
[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