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春點點頭,念出了下一個名字,“匡放?”又是一個特別的。
匡放將椅子往后挪,緩緩站了起來,“我也沒愛好,一定要有,也沒有。”
王一春的目光甚至都還來不及朝他投去,人就已經坐下了,但望過去,卻能很精準地在一堆學生面孔中捕捉到與剛剛嗓音相符的那張臉。
兩個都很特別的學生。
碰巧,他都聽說過名字,對格子言要更熟悉一點,因為對方成績實在是太好,只要不出意外,前途一定是不可估量的。
后者嘛,那就……從為人師的角度來說,健康,有活力,長得不錯,成績也還不錯,看起來似乎是完美了,可那脾氣若不改改,以后也容易出現麻煩。
花名冊挨著點了一遍,王一春開始說起
格子言:“……”
王一春在短暫的怔愣過后,給予匡放一個友好的笑容,“你愿意的話,當然可以。”
然后匡放就真的站在教室后邊,上完了整個上午的課。
格子言不理解他,但尊重他。
匡放近來是挺奇怪,但具體哪里奇怪,又說不上來。
他起先猜測匡放可能是為了高考而焦慮,可高考在兩年后,會焦慮的人,比如吳棟,早早便從幼兒園開始焦慮,比如匡放,為高考而焦慮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出現的情況。他就不是這種人。
否定了這項猜測,格子言在草稿紙的“焦慮”兩個字上邊劃了一道斜杠。
他垂著眼,睫毛纖長,鴉羽似的漆黑濃密,他眸光閃了閃,在后邊寫下“暗戀”,有喜歡的人了?
喜歡的人?
但也見著匡放跟除了他們幾個以外的人有來往,真要和誰產生了曖昧,不說學校,年級里估計也早都傳遍了,不至于什么風吹草動都沒有。
格子言眼睛眨了眨。
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
為喜歡的人變得奇怪,發生在匡放頭上,那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了。
但格子言覺得自己好像有些難以接受。
匡放有喜歡的人,他能接受,僅僅只是喜歡的人無傷大雅。可愛情空前的排他性注定格子言將再次踽踽獨行。
隱隱的懼意從心底深處朝上漫卷。
新任文藝委員王玫捧著一張藝術節報名表從教室第一列第一個挨著問:“表演個節目嗎?”
“表演個節目嗎?”
“親,真的不表演個節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