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言盡量不讓自己碰到匡放,碰上了,他不知道匡放會不會覺得熱,反正他自己一準會滿身冒熱汗,格子言嫌臟。
“你說,劉繼雄會判多少年呢?”夏婭的聲音自黑暗中響起。
回應(yīng)她的是身旁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她自顧自地繼續(xù)往下說:“我媽也被帶走了,劉文武現(xiàn)在是我奶奶在照顧著,那老家伙也是個不講理的,現(xiàn)在估計蹲在哪個花叢中想ansha我,我跟她本來就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死刑和無期你是別想了。”匡放聲音懶懶地說道,“但能出口氣。”
“我以前也想過這么干,但我不好意思跟你們說,而且失敗的概率實在是太高了,”夏婭吸了吸鼻子,“其實劉繼雄就算是被五馬分尸老娘都無所謂,就是我媽那死樣子,我還是挺難過的。”
她憋很久了,剛?cè)ヅ沙鏊臅r候,鄭小蕊拽著她哭天喊地的時候,她想到爸爸還在的那會兒,她也是家屬院人人贊不絕口的好媽媽,會織圍巾織毛衣織帽子襪子,還會用一臺老式的縫紉機做各種各樣的衣服給她。
只是一再婚,一切都變了,她的愛轉(zhuǎn)移給了劉文武——一個又蠢又丑的小混球。
她前兩年才明白過來,鄭小蕊就像是一只寄生蟲,之前寄生在第一個丈夫身上,她理所應(yīng)當?shù)卣湟晫Ψ降暮蟠U煞蛩懒耍鸵獙ふ倚碌乃拗鳎弦粋€宿主殘留下來的后代為她創(chuàng)造不了任何價值,也提供不了優(yōu)渥的生活,自然被她棄之如履。
“我媽她們這一輩的,很多人都不明白,每個人其實都更應(yīng)該是母親的后代,孕育、哺乳這么偉大又神奇的創(chuàng)造力竟然讓她覺得自己是為別人做的。”夏婭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公主,我眼淚會把你的枕頭打shi,你不會生氣吧?”
“沒事,我可以換。”格子言聽著,他沒睡著。
“公主,我可以抱抱你嗎?”夏婭又開口道。
“可”
“別,睡個覺抱著不嫌熱嗎?”匡放差點坐了起來,他匆忙掃了眼,發(fā)現(xiàn)夏婭還是安安分分躺著,沒動手動腳,他才放下心。
夏婭不服,“放哥你這么大反應(yīng)做什么?公主身上的體溫比你低好多,抱抱他又不會覺得熱。”
“他有潔癖。”
“可是我又不臟。”
“那你抱我得了。”
“我不。”
格子言拽著被子蒙上頭,“兩位,能睡覺嗎?”
“可以。”匡放翻了個身,將手探進被子里,確定格子言的位置后,直接一把握住對方的腰,將人拖到了離自己更近的位置,“男女有別,抱什么抱?咱倆抱還差不多。”
幾乎是瞬間,格子言便感覺自己靠著匡放的那半邊身體開始升溫,不過也沒有滾燙火熱,只是比暖和要更熱一點點,一種很催眠的溫度,像是被溫暖的壁爐烘烤著,使人立馬感覺昏昏欲睡。
如果能跟匡放談戀愛就好了。格子言迷迷蒙蒙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