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劉橙,“你畫室的老師應該都會跟你說,我就不教你了,只幫你點出問題,免得跟你老師教授的手法相沖,你就更難以畫好了。”
婉拒借口合情合理,劉橙張了張嘴,只得說:“好。”
不過幾分鐘,格子言跟劉橙聊完畫,才轉(zhuǎn)頭回家。
那幾人早就溜回家了,都在家屬院,也用不著等來等去。
穿過幾棟樓之間的瀝青路,路過夏婭所在的那棟樓時,里頭傳來一聲夏婭的暴喝。
“誰他媽讓你動老娘東西的?”
夏婭的房間就靠著路邊,最吵,開窗還容易積灰。
此時,夏婭房間的窗戶只留著一條縫,她站在房間里,看著自己房間地板上一地狼藉,直接甩了劉文武一巴掌,劉文武被打懵了,扯著嗓子嚎起來。
夏婭媽媽鄭小蕊圍著圍裙跑進來,嗓子尖利,“你做什么又打你弟弟?”
“他翻我東西。”
劉文武嚎哭著分辨,“媽媽你不是說姐姐要給我買大房子嗎?為什么又不給我買了?”
鄭小蕊的表情立刻變得尷尬,她不停眨著眼,“誰、說的,夏婭你可別信,你之前說不借錢,我就說不買了,真不買了。”
“不!不!我就要!”劉文武聽見大房子沒有了,直接躺在地上打滾。
夏婭直接一腳朝他踹過去,也不管踹到哪兒了,會不會踹死,“滾,要哭出去哭,別弄臟我房間,小雜毛,小zazhong。”
鄭小蕊試圖拉開夏婭,但是沒成功,她直接一巴掌扇在夏婭的后背,還覺得不夠似的,又一巴掌扇在夏婭的后腦勺,拽著她的衣領往后拉。
格子言聽見衣服被撕裂的聲音,蹙了蹙眉,正要敲窗戶出聲制止。
又聽見里頭噼里啪啦的打了起來。
夏婭反手一耳光扇在了鄭小蕊的臉上,她打架是個好手,知道打哪兒最疼,也知道打哪個部位最侮辱人。
她披頭散發(fā),滿脖子都是鄭小蕊撓出來的血痕,充滿恨意的目光釘死了鄭小蕊,“帶著你兒子滾出我的房間。”
鄭小蕊不是第一次被夏婭打,她的心偏到太平洋,而且夏婭太像她爸那邊的人,不像她,后來有了劉文武,她對這個和前夫生的女兒,就越發(fā)的忽視,忽視著忽視著,感情也就大不如前。
現(xiàn)在更加是沒有。夏婭長大了,誰也靠近她不得,軟的硬的都不吃,將家里所有人都視為敵人,除了伸手要吃要喝,什么貢獻都不給家里,鄭小蕊只覺得自己生了個討債鬼,賠錢貨,敗家子,還是個暴力狂。
鄭小蕊牽著哭哭啼啼的劉文武出去后,夏婭蹲在地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她房間很小,但東西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她爸的遺物。
鄭小蕊當時要燒掉,說死人的東西留在家里不吉利,是格子言和匡放他們幾個一起去奪下來的。
格子言聽里面沒動靜了,才抬腳準備離開。
正要走,房間里傳來咬著牙的哭聲,很低,喘著粗氣。
“夏婭?”格子言本想留給夏婭獨自狼狽的空間,但隔著窗戶,他覺得身為好友,他應該出現(xiàn),哪怕只有一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