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后,第一個跑進來的卻不是許萬林也不是外公,而是匡放,匡放差點把醫生都給嚇到了,他沖到格子言病床邊上蹲下來,“沒事吧你?”
見格子言帶著,他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臉,“喂?”
格子言揮開他,“我沒事,你怎么回來了?”
匡放把床上搭著的羽絨服給格子言套上,“路路給我打的電話,說你外說你家出事兒了,我讓我姐送我回來的。”
“薇姐也來了?”
“難道你還想我蹬一天自行車從鄉下蹬回來?”
格子言眼睛還紅著,但還是忍不住笑了,“我沒這么想。”
穿好衣服,格子言呆坐在床沿,看著對面躺在病床上、已無生息的外婆。
匡放彎下腰看著他,“感覺怎么樣?”
“還好,”格子言看出對方眼里的擔心,垂下眼,用眼皮擋住自己的眼神,“又不是小時候了。”
他正年輕,送別這堂課任誰都逃不過的。
“怎么說,公主長大了?”匡放摸了下格子言的下巴。
外婆的葬禮在棉城舉行,匡放陪著格子言回了趟棉城,在那邊又陪外公住了一段時間,到開學前一天,才從棉城趕回東城。
盡管格子言面上沒表現得很悲傷,但短短半個月,他還是瘦了一圈。
老李一瞧見,就奔到匡放米跟前,問他是不是欺負格子言了。
“您省省吧,我能舍得欺負他?”
開了春,格子言又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跟個殺手似的。
學校下發了高考百日誓師大會的時間通知,并讓格子言寫一篇發言稿上臺講話。
他在寫發言稿的時候,匡放就在他旁邊做題。
“公主,陳茂芳說我媽我舅一個哈佛一個劍橋,那我學習怎么就那么費勁?”匡放轉著筆,慢慢倒在了格子言的肩上,“還是受到了老匡的影響,老匡要不是我舅輔導,跟老趙一個水平的。”
格子言推開他,“你是不想學。”
“我是不想學,”匡放丟下筆,“我現在腦子里更想做點別的。”
“你想做什么?”
匡放又將筆拾起來,他在草稿紙上寫下兩個潦草的字,推到了格子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