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在臥室找到他,他身體僵硬地躺在床上,兩只眼睛直愣愣地望著天花板,不知道是睡醒了,還是一夜沒有睡覺。
天花板上有什么?
沈寂抬頭看去,一無所有。
七點(diǎn)的鬧鐘準(zhǔn)時響起,演員從床上跳起來,下床時還摔了一跤,慌慌張張跑出臥室。
看他那么害怕的樣子,沈寂改換思路,應(yīng)該是這個臥室里有什么,有什么值得一個心智不全的傻子如此畏懼,每天晚上卻又不得不進(jìn)來睡覺?
七點(diǎn)的鬧鐘有何意義?客廳的柜子里備著毛毯與糖果,毛毯可以理解為不愿進(jìn)入臥室,那糖果呢?
沈寂望向天花板,沉思許久,慢慢睜大了眼睛。
演員家的上面,是那對夫妻的家,這間臥室正對著病服青年的臥室!
沈寂走出臥室,卻怎么也找不到演員了,房門開著,也許演員已經(jīng)離開屋子,也許仍藏在這里。
沈寂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最終把目光定格在角落里那個不起眼的兔子玩偶上。
那玩偶臟兮兮的,樣式老舊,身體的好幾處擠出發(fā)黃的棉絮,看樣子像是游樂園里淘汰下來的劣質(zhì)品,里面的空間足以容納一個成年人。
沈寂靠近它,蹲下身體與玩偶的頭顱平視,那顆碩大的頭顱此時不協(xié)調(diào)地歪在一邊,眼睛里面是空洞的,給人一種莫名的驚悚。
臟兮兮的玩偶,與干凈整潔的家具格格不入。
沈寂摘下玩偶的頭顱,與躲在玩偶身體里的演員四目相對,問道:“演員,你是在裝傻嗎?”
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演技,如今用來裝瘋賣傻,是為了自保,還是為了逃脫嫌疑?
在沈寂說完那句話后,演員沒有任何的動作,他好像睜著眼睛睡著了。
沈寂道:“糖是甜的,藥是苦的,你給我糖,是想讓我把糖送給樓上的病人?我可以幫你,我也不在乎你為什么裝瘋賣傻,但你必須告訴我,你究竟是不是那個sharen犯。”
演員突然一激靈,被迫從睡夢中醒來,看著家里突如其來的陌生人,他的表情變得異常驚恐,竭盡全力把自己的身體縮進(jìn)人形玩偶,可無論他怎么努力,還是會露出一點(diǎn)點(diǎn)頭顱。
他發(fā)了狂,雙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好像只有去掉多余的頭顱,才可以讓自己獲得安全。
他用盡全力,毫不留情,幾乎要把自己完全掐死,然而在最后一刻,他再次失去所有記憶,重新變回那個心智不全的傻子。
傻子住在演員的身體里,朝沈寂傻傻地笑。
演員被囚禁在傻子身體里,只有偶爾得以真面目示人。
傻子忘記一切,演員銘記所有,痛不欲生,每次出現(xiàn),只為想方設(shè)法殺死自己。
無罪愛麗絲
沈寂掏出那顆糖果,讓演員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