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媽媽!”姜明歡快步上前,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竟帶著一絲緊張。
“小姐……”崔媽媽眼中水光閃爍,細細端詳著姜明歡,“長大了,也瘦了。老奴、老奴還以為這輩子……”
“崔媽媽,您回來就好。這府里……我身邊,終究是離不開您的。”
姜明歡壓下心緒。
她親自扶著崔媽媽坐下,低聲道,“此番請您回來,還是想問問,當年母親的難產(chǎn)一事,您可知道些什么?”
提到舊主,崔媽媽眼神突然變得復(fù)雜。
她一把抓住姜明歡的手,指節(jié)泛白。
“夫人她……她是遭人所害啊!”崔媽媽痛心不已,聲音哽咽,斷斷續(xù)續(xù)。
“夫人性子豁達,并非沒有容人之量,更不至于為那母子鉆了牛角尖,生生把自己熬死!”
姜明歡雖早有預(yù)料,聞言仍是一陣寒意自脊背竄起。
“崔媽媽當時為何不與父親說?”
雖然,即便說了,或許也于事無補。
那時父親日日守在母親榻前,不也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下手。
“是夫人……”崔媽媽捂著胸口,身體忍不住顫抖,“她知自己時日無多,唯恐鬧開,小姐日后在府中難過……硬是壓著老奴,不許聲張……”
姜明歡心頭劇震,緊接著便是一股悲痛襲來。
母親早逝,留給她的記憶不算太多,但與母親相處的每一個畫面,都是她不可多得的溫暖。
姜明歡死死咬著下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借那尖銳的痛楚強穩(wěn)住心神。
母親寧愿瞞下這些,不明不白離開,想來是還沒找到那幕后之人,抑或是……那人權(quán)勢滔天,非伯府能輕易抵抗。
她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母親生產(chǎn)前后,可有外人靠近?”
崔媽媽似被突然問住,有些茫然地搖搖頭,“老爺下了令。除了府醫(yī)和院里伺候的,就只有三太太在旁搭把手了。”
三太太?
姜明歡腦中倏地閃過一個念頭。
從前聽府上人說起過,三太太姚氏早年隨她父親在外游醫(yī),頗通藥理。
醫(yī)毒向來不分家……莫非是她暗中給母親下了毒?!
安頓好崔媽媽后,姜明歡便匆匆趕去了三房院里,卻被下人告知,三太太去了京華寺禮佛,得一個月才回。
一個月后,便是母親的忌日了……
姜明歡眸底掠過一絲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