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橙秋氣鼓鼓地回道,“奴婢方才在庫房清點夫人舊物,一個不留神,這周媽媽竟溜了進來,鬼鬼祟祟地,將東西都翻了個亂,被奴婢拿了個正著!”
說罷,還仰起頭,一臉神氣的樣子。
周媽媽跪伏在地,不敢吱聲,只拼命用眼神向王氏求救。
室內驟然陷入死寂。燭火搖曳不定,映照著眾人各異的神色。
此時,橙秋才恍然察覺氣氛不對似的。
她垂下頭,小聲問道,“小姐……奴婢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姜明歡強忍住笑,故意沉下臉呵斥。
“沒規矩!還不退下!下回沒得傳召,不準擅入。”
橙秋應了聲是,規規矩矩行了個禮,這才躬身退出去。
至此,姜行山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波瀾,眼睛卻盯著二太太。
“你既說無心,為何急著差人去銷毀證據?”
王氏心知局面無法扭轉,徹底癱軟在地,泣訴道,
“是,是我挪用了大嫂的嫁妝銀子!這府里用度大,全靠大爺一人俸祿維持,實在周轉不開啊!我也是沒法子了……”
字字句句,倒像是為這伯府嘔心瀝血了一般。
“糊涂!”一直沒開口的老太太拿起手邊拐杖,猛地一杵,厲聲呵斥。
“哪個有頭有臉的人家會動女子的嫁妝!”她伸手顫抖著指向王氏。
王氏卻心頭一松——老太太到底是念及她多年操勞,心軟了。
“三日內,必須將華云的嫁妝補齊!”老太太下了命令,“公中出一半,剩下的你自己想法子!”
“還有那些缺失的古董字畫,”姜行山緩緩補充,指關節在膝蓋上輕輕敲著,“明日我會著人估價。若弟妹無法尋回原物,便按估價的兩倍補上吧。”
那賬本他方才仔細看了。除了銀錢,那些字畫才真是可惜,皆乃歷代名家珍品。
“歡兒,這樣可好?”姜行山轉向女兒。
姜明歡微微頷首,“全憑父親做主。”
“此事終究是你出了差錯,”老太太疲憊地嘆了口氣,朝王氏道,“便罰你閉門思過一月。這一個月……”她頓了頓,目光轉向姜明歡,“歡兒年紀也不小了,該學著掌家了。府中庶務,暫由你代管吧。”
“孫女領命。”姜明歡垂眸應下,眼底閃過一絲得逞。
母親的嫁妝自是要拿回來的,借此奪了二太太掌家之權,才是她此番重點。
即使祖母不提,她也會主動爭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