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正在發送中顧野是高中學校的升旗手,從高一開始到高二結束,每周一早上的校長講話之前,他都和另外兩個實驗班的體委一起完成學校的升旗儀式。
高二下學期,因為即將要步入高三的緣故,學校會安排新老兩屆升旗手進行傳授和交接。
蘇棠記得這次事故,因為她每次都會借著到操場早讀的理由偷偷地去看他們儀式前的排演。
高一其中一個新升旗手因為態度不端正,第一次進行全校升旗就遲到,被端掉了升旗手的職務。
也因此,顧野一直擔任升旗手的職務直到高三上學期的期中才得以卸任。
“是啊,據說明天開始又要給新的高一學弟練習了。
你明天來嗎?你不在我早讀都讀不進去。
”程望舒的短信接踵而來。
蘇棠快速地回復:“明天不知道去不去,再說。
”然后她按下了關機鍵,她的大腦因為被動且過度地調取記憶正迎來一陣風暴般的疼痛,她不能再接收任何信息。
她強迫自己睡去,她懷著一種妄想,一種睡醒就回到原本世界的妄想。
但她的妄想并沒有實現,她被一聲催促叫醒。
“阿棠,下來吃飯啦,還是要我送上去,你感覺好點了嗎?”她拖著沉重的身體走下樓去,她記得她們以往吃飯都在店鋪的飯桌上進行。
她覺得身體有種莫名的擁擠的感覺,是自己27歲的靈魂太過臃腫,擠不進這17歲的瘦弱身軀?她腦子里充滿了各種神奇念頭。
“好點了嗎?”飯桌上傳來許春梅關切的聲音,打破了蘇棠混亂的思緒。
“好很多了,今天是什么日期。
”她本來想問今天是幾號,卻發覺自己連現在是幾月份都不知道。
“4月16號,星期一。
”許春梅把乘好的飯遞到蘇棠面前。
午飯過后,蘇棠恢復了精力。
那種靈魂擠不進軀殼的感覺也漸漸消失,她感覺身體變得輕盈,呼吸也變得更加的順暢,嘴里吞咽口水時還有一種甜絲絲的味道,這是年輕身體特有的感覺。
她在臥室里翻江倒海地找著什么東西。
本就不大的臥室,被一番折騰以后顯得更加的凌亂和擁擠,她也不知道自己具體想找什么,大概是一些能幫助她回憶現在所處時期的一些物件或資料。
黎城的四月,卻異常的悶熱,狹小的空間里,蘇棠仿佛淋了一場熱雨,全身又再次shi透了,只是這次的汗,不是冷的。
一個有用的東西都沒找到,一個稍微帶點人氣的可以勾起回憶的物件都找不到。
自從爸媽出了車禍以后,她的學生生涯一直是這種“斷離舍”的狀態。
除了最必要的東西,其余的一概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