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吳云斌身隨心動,用溜冰的姿勢,追著闡提所行的方向而去。一邊溜還一邊向闡提問道:“闡提大人,你是不是推測到了召喚之花所在的大致方位啊?還有,我們腳下的黑冰是什么成分?是水凝結而成的冰么?”
“不用我推測,這里本來就有路,我只是順著路走!”闡提回答道:“至于這黑冰的成分,我還沒來得及深入研究,只能告訴你,根據初步探測的結果,黑冰中的成分非常復雜,不是簡單由幾種成分組成的!”
“什么?這里本來就有路?我怎么沒看見?”聽到闡提的回答,吳云斌不由又環視了一遍四周,只看見黑色的冰原曠野遼闊、漫無邊際,哪里有什么路?如果硬要說有路的話,這黑色冰原的整個平面都是路,四面八方處處都可任人行走!
“你只注意去觀察立體的事物,卻忽略了平面的景致,自然是看不到路了!”不料,卻聽闡提回答道。
“我忽略了平面的景致?這平面……是指冰原的平面嗎?可冰原的平面只有黑色的一片……咦?不對!雖然都是一片黑色,但這黑色好像也有深淺的區別!眼前與腳下,還真是一片顏色比兩邊要稍深的狹長條形帶,這就是所謂的路了么?”吳云斌一邊疑惑著,一邊繼續反復觀察黑色的冰面,沒一會,他便發現這冰原平面上的黑并非統一深度的黑——腳下所行所向的地帶,在黑色的深度上要稍微深一絲,而左右兩邊的其他廣大區域,在黑色的深度上要稍微淺一絲,雖然這種深淺的區別并不太明顯,但只要仔細看,還是能區分出來的。
“對!這就是路了,而且,這里不僅有路,還有山川,有河流,有平原,有深谷,有百花,有百草,有亭臺樓閣,有鋼鐵工廠,有高樓大廈,有蕓蕓眾生,有整座整座的城市!”闡提道:“這就是一個栩栩如生的地球自然與人居的世界……只不過,這個世界是存在于一個平面之中,而且還是以一種黑白的色澤來呈現!”
“也就是說,這個星球的整個表面就是一幅潑墨的‘清明上河圖’?只不過篇幅無比宏大?宏大到將地球的自然世界與人居世界全部都囊括進來了?”吳云斌不由感嘆。
“根據我現在所探測到的信息來推測,應該是這樣,而且,這平面中所‘畫’的事物,大到山川城市,小到一花一草,都是按著地球上的實物比例來的,甚至可以說,‘畫’中的每一點每一滴,在地球上都是有一模一樣的原型的……這‘畫’,可能本就是一比一將地球的自然與人居圖景進行了復制!”闡提道。
“將地球圖景一比一的進行了復制?這復制的信息量得有多龐大啊!誰有這個能耐?是百花蒼云么?”吳云斌不由問道。
“他的可能性顯然是最大的!”闡提道。
“呵呵!是啊!我也這么認為……來過這里的地球人,除了我們自己,我們所知道的只有他了,而且,以這‘巨畫’與地球圖景所含信息量的龐大程度,能如此一比一的高度一致,很顯然,天然巧合成如此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除了他,我基本上想不到別的可能性了!”吳云斌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接著又問道:“就是不知,他為什么要將地球圖景復制在這里?又是通過什么方式做到的?他會不會將與史詩殘頁相關的線索信息暗藏其中?”
“百花之子,你所問的,正是我們接下來要探索的!”闡提答道。
“真期待我們接下來的發現啊!”知道暫時得不到答案,吳云斌只好笑笑,不過,他念頭一轉,馬上又問出了新的問題:“這幅‘巨畫’上的圖景,既然都是復制了地球上的,那么,我們腳下所站的‘路’,不知是復制了地球上的哪一處?”
“這條路的原型是一座橋,一座曾在亞特蘭蒂斯上存在過的橋,這橋原是橫跨在亞特蘭蒂斯的羽頁湖上,長度超過了80公里,站在橋的中段,以普通肉眼的視線,根本看不到橋兩頭的景物……可惜,這是萬多年前的事了,如今滄海桑田,別說這橋早已被毀去,就連亞特蘭蒂斯都以沒入大西洋底!”闡提顯然明白吳云斌想問什么,因此道。不過,可能因為他是亞特蘭蒂斯人的緣故,當提到亞特蘭蒂斯的沉沒時,語氣中也不無感嘆。
“呵呵,我還想著,如果眼前‘畫’中所展現的圖景,是一處地球上我較熟悉的地區圖景的話,我還能輕車熟路一把!卻沒去想,百花蒼云來過這里已經是萬多年前的事了,他所‘畫’的地球圖景,自然是萬多年前的地球圖景,我怎么可能有熟悉的地方?”吳云斌杠杠笑道:“不過也好,如此我倒是可以細細觀賞亞特蘭蒂斯、盡觀萬多年前的地球風貌了!”
“以你現在的能力,還不能!”闡提道。
“額,好吧!以我現在的肉眼視線范圍與藏像能力層次,想要在這有限的時間范圍內,看盡整幅畫中的宏大圖景,領略當年的整個地球風貌,確實是難以做到的事!”吳云斌道。不過,他卻沒有感到太多遺憾,畢竟這種觀地球史前美景以增見識、陶情操、抒情懷的事情,是一種任務之外的額外福利,能夠盡享固然是好,如不能,有部分可以享也算不錯了,“總歸還是能領略到部分的嘛!即便所領略的只是冰山一角也是好的!”
“能這樣想就好,百花之子,剛才我說了,這座橋長度超過了80公里,而我們大概是站在橋中段,所以,無論是想要領略橋以外的圖景,還是要發現什么線索,至少要先走出這橋!走出這大約40公里的距離!”闡提又道,他將話題拉回了正軌。
“嗯,知道了!”吳云斌點點頭,目光不由順著眼前的‘橋’面眺望而去——通過與闡提的一番交流,消化了他所透露的這些信息后,此時再看這黑色的冰原,吳云斌已不覺得其是溜冰場了,反而只覺得這黑就是畫中的潑墨——雖然眼前的圖景并沒有什么改變,色彩還是那樣的單一,圖景還是那樣的單調,還是一條黑色稍濃的帶延伸在一片黑色稍淡的平面上,但是,現在看來,這稍濃的黑,分明就是用潑墨繪的長長的橋,而稍淡的黑,分明就是用潑墨繪的汪汪的湖水!
不過,即便是如此,單調終究還是單調,想要體會這宏大圖景的豐富!還是得先走出這橋才行,吳云斌轉念又想道。
想到此,他腳下更為加力,一路溜著,與闡提一道向著這“橋”的一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