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醒來時,耳邊叮叮咚咚響著悅耳的琴聲,讓人身心舒暢,十分受用。由于不想從剛才的夢中醒來,他依舊閉著眼睛,生怕一睜眼就失去了那些珍貴的畫面。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自己又回到了兒時,在大荒山的山谷中,和父親相依為命。生活固然清貧,但是十分開心。
這些記憶本來早已被封在了記憶深處,在百萬大山中了(下)陰界的幻術時,才記起了一部分。直到剛才在夢中,他才全部回憶了起來。
這時,他淚流滿面,但是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又回味了許久,肖逸才不情愿地將思維從記憶中拔出來。
在最后的記憶里,他和冰雀還在混沌之炁中。但是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山洞。
接著,一大堆疑問就接踵而來。這是哪里?我們是怎么離開混沌之炁的?這里的氣息溫和,雖包含些陰氣,但并不強烈,顯然是身在九州了。
那悠揚的琴聲仍不疾不徐地從山洞外傳來,婉轉動人。彈琴之人又是誰?
肖逸站起身來,環顧整個山洞。只見山洞里放著鍋碗瓢盆等生活用具。這些鍋碗已經十分陳舊,但是干干凈凈,顯然有人清洗過。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大一小兩個石床,十分簡陋。大石床上鋪著稻草,旁邊還整齊地放著一套衣服,明顯是為他準備。
肖逸挨個將洞中物什看過之后,剛剛收訖的眼淚又開始在眼眶里打轉。他能夠認得出來,這就是他兒時所住的山洞。
“怎么會這樣?”肖逸深受感觸之余,不禁也大為驚訝道。手臂上的傷勢和破爛的衣服仍然明確地告訴他,失去意識前,他和冰雀還在冰剎海極南之地,現在卻到了大荒山。
這時,他手臂上的傷勢已經在凝結,只是傷的太重,依靠五行之氣自行修復還需要些時日。
“難道?”他心中掀起一陣漣漪,產生了一個十分怪誕的想法,“如此一來,倒是能解釋清楚我為何出生在大荒山了?!?/p>
他將衣服換上,帶著重重疑惑,走出了山洞。
山洞在一處山谷中,洞前不遠處有一條小溪,溪邊的綠柳已長成參天大樹,婆娑的身影遮擋了大片陽光,令山谷頗為陰暗,shi氣也頗重。地上荒草連片,甚是荒蕪,早已不見當年的小路。
不過,放眼望去,依稀還有兒時的影子。
肖逸踏著雜草,循著琴聲而來。
轉過一個土丘,只見一名白衣女子正端坐在一塊大石上撫琴。
女子背對著肖逸,頭微微傾斜注視著琴弦,露出半張面頰來。只見其肌膚雪白,柳眉輕揚,睫毛低垂,鼻梁高挺,嘴角微微上翹,即使這半張臉也將其絕美的容顏暴露無遺。清風徐過,幾根發絲貼在其面頰上,登時又添了幾分嫵媚。
隨著手指的律動,其肩頭也在輕輕顫動。兩只寬大的修為左右輕擺,好似在跳著優美的舞蹈。
在這片沉寂的山谷,看著對方充滿靈性而瀟灑的身姿,肖逸頗有一種不真實的不感覺。
他踏著琴聲來到女子身后,因不愿打斷對方,就在其身后輕輕坐下,一直聽到一曲結束。
曲終,琴聲仍舊蕩漾在青色的山谷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