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殿內氣氛大漲,活躍之極,不知不覺間,眾人又喝了十余杯。
到了此刻,眾人個個面紅耳赤,醉意大顯,已有人堅持不住,開始偷偷動用內力抵御。
這時,那萬天鵬忽道:“諸位高朋,難得今夜高興,我等不醉不歸。酒場之上無父子,我妖家說話向來粗魯,今夜誰若是耍小聰明,就是龜兒子,就是看不起我妖家……”
眾人聽其說話粗俗,頓時把眉一皺。但是話說到如此份上,眾人也不好意思再動用內力,全憑個人酒量。
在酒力催發之下,眾人開始暢所欲言,殿中氣氛熱烈之極。但是,每當問及荒海之事,妖家二位谷主總是說“先喝酒,喝完酒再說”,一再推搪。
這時,肖逸已然酩酊,但仍舊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席間,其他諸派弟子敬酒,他來者不拒,全部一干二凈,頗為豪爽,直看得靜姝又是心疼,又是痛苦,貝齒咬著下唇,映出一道血跡來。
一炷香之后,忽聽得嘩啦啦一陣響,循聲一望,卻是有人醉酒倒地,將桌上的酒器打翻了,頓時引起一陣哄笑。
又過了片刻,一陣粗狂的歌聲響起,竟是一名樂家弟子擊缶高歌起來。
殿內酒興酣然,十分熱鬧,所幸多數人乃是有道之士,盡管酒意濃重,仍能保持節制,不至于露出丑態,貽笑大方。但是,這妖家烈酒后勁甚大,涌將上來,直令眾人頭腦昏沉,反應遲鈍了許多。此刻,誰也顧不上再提荒海之事了。
一個時辰之后,殿中能保持直立坐姿者,寥寥無幾,宴會也即將接近尾聲,妖家弟子開始將醉酒者送回客房。
原本以為,今日宴會將關乎九州命運,誰曾想,卻成了一場單純的酒會,正事一句未提,當真令人始料未及。
靜姝見肖逸已然不支,咽下心頭苦楚,柔聲道:“我們回去休息吧。”伸手去扶。
肖逸卻一把抓住其手,抬頭望著其雙眸,愧然道:“對不起……”還想再說些什么,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最后嘆了一聲,道:“請靜姝莫怪。”
靜姝心頭一酸,情難自禁,一滴眼淚落在肖逸手背上,說道:“我還有何資格怪你?”
肖逸見狀,頓感緊張,忙道:“是我只顧自己悲苦,忽略了靜姝,該死,該死……”
正說話間,突聞“嘭”的一聲大響,殿門猛地洞開,一道黑色身影如風而入,直奔殿內,掀翻了數張宴桌。
接著,又有數十道身影跟入,刀光閃爍,殺氣騰騰,竟是追殺而來。
乍逢驟變,眾人一驚,頓時酒醒了大半。
“萬谷主?”眼疾之人率先看清那闖入大殿的黑衣之人,頓時一聲驚呼。
待眾人看清那人面貌時,也都長大了嘴,駭然失色。紛紛向端坐于宴席主位的萬天妖看看,再向那不速之客瞅瞅,只覺心驚肉跳,感到匪夷所思。
只見那不速之客身材高大,一身黑袍,除了衣服不同之外,竟長的一副面孔,赫然就是那妖家之主萬天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