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雖明知結果,但聞此噩耗,仍似剛剛發生一般令人悲痛欲絕。
二人陷入悲痛之中,唯聞馬車聲轟隆。
過了片刻,申亦柔才強忍悲苦,堅強道:“當時,我已成了申家最后一人。從那時開始,我不斷告誡自己,一定要振興申家,一定要繼承父親的遺愿,為叔父一家洗清冤屈……”
肖逸能夠猜到這些年來她所承受的痛苦,感動道:“難為亦柔了。”
申亦柔搖頭道:“不難為,能夠與大哥重逢,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
肖逸感動之余,不禁問道:“亦柔如何斷定我是申家之后。龍印失竊時,你我應該都未出世。”
申亦柔則賣個關子道:“待到了我家中,大哥自然知曉。”
肖逸無奈,只好暫且忍耐。不知不覺間,馬車已行到了第一座府邸門前。
只見三尺臺基之上,一座巨大的府門完全展現在眼前。
一樣的朱紅的大門,今日已不知見了多少,但是肖逸見之,異常激動。只因此門對其意義不同。
申亦柔雖未明言此府就是原來的申府,但是肖逸可以斷定,這是原來的申府無疑。不需要原因,那是一種超脫世俗的感應。
“季家別院。”肖逸抬起頭來,看著門匾上的字跡,輕聲念道。
申亦柔怕其傷心,解釋道:“我叔母是季家之人,叔母隨叔父而去后,季節就接手了此府,做了季家別院。”
肖逸內心突然升起一股沖動,想要將牌匾取下,重新換上“申府”二字。不過,按捺再三,終于忍住了。心中暗自發誓道:“父親,你放心,遲早有一天,我會風風光光地將‘申府’的牌匾掛上去。”
他深諳自然道法,按道家心境,不應將此事放在心上。可是受儒家思想影響,又按耐不住那股奮進之意。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境界。不過所幸,他早已找到了平衡之法。無為無不為,無欲中求欲。腦海中思索再多,最后都將歸于一顆平靜之心。
在門前佇立一陣,他便收拾心情,趕著馬車繼續前行。
眼看申亦柔家在望,他不禁奇怪道:“儒家提倡強進弱退。其他家族怎可能放過申家這片富貴寶地?難道我申家還有修為高深之人坐鎮?”
申亦柔嘆道:“申家之所以能保住現在的府邸不被人侵占,其實與申家并無關系。”
肖逸不解道:“此話怎講?”
申亦柔道:“儒家有教無類,惠及天下百姓。古往今來,就有不少平頭百姓,自學成才,其學問絲毫不亞于孔門弟子,堪稱大儒。這其中,又有一些鳳毛麟角,像大哥一般,能自行領悟到浩然正氣,就可通過多種途徑進入孔門。”
這時,肖逸明白儒家和孔門的區別。儒家囊括了天下所有學子,孔門卻只是儒家七十二分支而已。
只聽申亦柔續道:“我爺爺周游天下時,曾發現了一位天資聰穎,對儒學極有天賦的孩子,遂將其受為外室弟子,加以教化。待其成人后,果然不負爺爺期望,不僅學識過人,而且修為高超。爺爺見時機成熟,就將其接入孔門,繼續深造。由于此人出身不好,進孔門時費了不少周折。此人也極為感恩,就一直留在我家,任勞任怨,甘當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