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聞言,先是一驚,繼而一喜,興奮地轉過頭來,正要問她“你怎地來了”,但是見到靜姝嚴厲的神情,登時一腔熱情化為烏有,改口道:“你不教,還不準我偷學嗎?”
靜姝喝道:“胡鬧,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許再修煉嗎?你這樣下去,只會讓身體的情況更糟?!?/p>
肖逸笑笑,無所謂道:“反正我也沒幾年可活,不勞你費心?!?/p>
靜姝氣急,說了一個“你”字,便說不下去。頓了頓,突然正色道:“肖逸師弟,你我名義上雖是師姐弟,但是我是掌教真人親口指定的教授你道術的師父,你若是再不經我許可,偷練道術,我可廢除你的道術……”
肖逸一聽靜姝以師父之命壓他,xiong中怒火騰騰然而起,早年練就的清心靜完全失去效用,登時打斷道:“今日長丹真人已經允許道法弟子可以修煉道術,我為甚不可?”
靜姝面上罩著一層寒霜,道:“那是我師父被形勢所迫,才無奈答應你。你可知道,道法弟子一旦開始修煉道術,就會抵不住道術的誘惑,從此沉迷其中……”
肖逸道:“那有何不好?人各有志,難道道法弟子就應該被人蔑視嗎?”
靜姝厲聲道:“所有道法弟子都是資質太差,不能修煉道術,才開始修煉道法。你以為你是在幫道法弟子,可是你可知道,從此之后,要有多少弟子彷徨在道法和道術之間,孤苦難耐,到頭來一事無成?”
肖逸愣了愣,開始有些動搖,不過口中卻強詞奪理道:“我就是你們口中資質太差,不能修煉道術的人,可是我今日不是照樣打敗了儒家的人,為崇真爭了光嗎?”
靜姝冷然道:“你以為你今日是為崇真爭光嗎?若非那南宮逍禮一時大意,你不僅要受重傷,崇真教的顏面和聲譽也會一落千丈。你可知今日是什么場合,你學了一點近擊之術,就敢公然接受儒家人的挑戰,你可知背后有多少人提心吊膽嗎?”
聽著靜姝的數落,肖逸突然感覺心口好疼。靜姝的每一句話,都好像一根鋼針扎在心頭,酸痛的令身體瑟瑟發抖。到后來,他只能看到靜姝的嘴一張一合,已全然聽不清她在說些什么。
靜姝也發現了肖逸的變化,心中一軟,緩和了一下口氣,又道:“修真向道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我只盼你能在崇真好好地待著,無病無災罷了?!?/p>
肖逸怒上天靈,痛在心頭,哪里聽得出好壞來,冷笑道:“多謝你好意了?!?/p>
靜姝見肖逸不答,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張折紙,道:“我尋了些你可以修煉的道術,你若想修煉,就依著練吧。”
肖逸問道:“是因為長丹真人同意你才給的嗎?”靜姝答聲“是”。肖逸立時回絕道:“不練!”
靜姝暗嘆一聲,將折紙放在旁邊石塊上,轉身走開。
望著靜姝遠去的身影,肖逸怒火沖天,一把抓起折紙,將之捏成粉粹。隨后抓起木棍,近乎瘋狂地練習近擊之術。
但是無論他怎么練習,心頭的痛還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無法抵御。縱然他調動全身的真氣來撫慰,也是無濟于事。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