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赧然一笑道:“在儒家人眼中,處處都是詩情畫意。我乃俗人,卻忽略這世間之美。也好,難得有此良機,我們就夜游大丘城,領略一番禮儀之邦的盛景。”
夜色漸濃,城內卻流光溢彩,照耀的如同白晝。而且,令肖逸奇怪的是,街上行人不減反增,百姓陸陸續(xù)續(xù)出了家門,來品讀這夜色之美。
肖逸看著百姓臉上洋溢的歡笑,尤其是聽到孩童追逐的嬉戲聲,心情也漸漸好轉,暗道:“但愿天下百姓皆如此。”
因為心生向往,他感到處處都透著新奇。路上一件普通的房舍,一面酒旗,一個屋檐,他都不放過,總要仔細看上幾眼,頗有些流連忘足。
申亦柔也精神大好,偎在車窗處,見肖逸看向哪里,就解釋到哪里。二人說說笑笑,倒也不見寂寞。
行過酒樓區(qū),前方忽有一條大河,自西而東,從城中穿過。
與別處不同的是,河面上緊挨著架設了三座九孔石拱橋。三橋并駕齊驅,看上去蔚為壯觀。
聽申亦柔講,這三種橋有等級之分,普通百姓只能走西側石橋,身負功名的讀書人可以走東側石橋,只有真正的孔門之人,才可以走中間石橋。
肖逸聽罷,微微搖了搖頭。來到青州之后,他最不喜的就是這等級制度。
但是,一路行來,發(fā)現(xiàn)百姓不但不反對等級制度,反而受到等級制度激勵,在教育兒孫和自我誡勉時,充滿了一種積極向上之意。這等精神狀態(tài),別處所未有。是以,肖逸一時也不知此制度是好是壞,暫且不做評論。
再者,他心中也清楚,人與人之間根本不會平等,就是他心中所想的太平盛德之世,也會存在高下之分。
申亦柔冰雪聰明,凝視片刻,見其神情如常,方暗暗松了口氣。
肖逸站在橋頭,只見西側石橋上行人不斷,熙熙攘攘;東側石橋上稀稀拉拉,文人騷客依橋而歇,吟詩作對,別樣清凈;中間石橋上則空空蕩蕩,一人也無。
說來奇怪,橋上也無人監(jiān)督,但百姓誰也不敢造次,莫說登上中間石橋,即使東側石橋不去踏足。
肖逸知道此乃德、法并用的教化之功,不禁笑道:“如此說來,我應該走西側的百姓之道了。”拉著馬車就向西側行去。
申亦柔則喚住道:“肖大哥應該走中央大橋才是。”
肖逸左右望望,道:“亦柔走中央大橋,無人會有異議。若是我走上去,只怕不用一會兒就會召來儒家執(zhí)法弟子了。”
申亦柔笑道:“肖大哥什么時候膽子變得這么小了。”
肖逸笑道:“這和膽子大小無關。到了禮儀之邦,就當遵守禮節(jié)。”說著,還是從西側大道行去。
誰知,申亦柔臉色一變,道:“肖大哥,你只管走中央大橋就是,發(fā)生什么事情,由我擔著。”
肖逸一愣,見其不快,想到其身上有傷,不便與之爭執(zhí),于是答應道:“好吧,那就依了亦柔,走一次中央大橋。”心中卻以為申亦柔放不開自家身份,等級觀念根深蒂固。(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