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軒已伸手抓住背后劍柄,準備出鞘。銘浩卻按住其手,凌然正氣道:“肖逸戕害同門。已被逐出崇真教。目前,我教也正在通緝他。此子伏誅,我還要感謝雜家才是。”
眾人聞言,為之一愣,而后神情各異。萬天蛟冷笑道:“好個道家。”雙手抱xiong,覷眼相看。
名家以公孫辯為首,無不面露譏笑,幸災樂禍。
陰陽家鄒宇雖對肖逸有所好感,但見眾人模樣。他也嘆了一聲,沒有出聲。
銘軒驚駭地張大了嘴。半天才反駁道:“肖逸何時被……”話未說話,但見后背一緊。被人封了穴道。聽靜靈冷聲道:“看著就是,不可多事。”
尸倉見無人上前阻攔,心中大喜,對肖逸道:“小子,今日你是插翅也難飛,還是乖乖受死吧。”
肖逸怒視著尸倉,不覺又退了一步。剛才他養神之時,一時大意,被尸倉自后刺了一劍。
所幸五行真氣及時護佑,抵住對方劍氣,刺之不深,未傷及心臟。對他來說,傷勢并不嚴重,可是正如尸倉所說,在雜家圍堵之下,他手無寸鐵,確實插翅也難飛。
他扭過頭來,挨個看向眾人。待看到眾人臉上那種漠然冷笑的神情時,心中竟沒來由地一痛,一股悲苦涌上心頭。
這等眼神在他記憶中,是何其熟悉。過去本已遺忘的場景一幕幕涌上心頭。
還記得,第一次離開大山,到達山中小村討飯時,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是怎樣被世人愚弄取樂,被同齡孩童毆打嘲笑。那眼神和現在差相仿佛。
隨著一天天長大,他懂得如何為村中大爺大娘干活,知道如何在孩提打鬧中保護自己,才逐漸得到村中人的歡喜。但是他知道,那僅是歡喜而已,旁人看兒女的眼神和看他的眼神,截然不同。
十年的孩提時代,就是村外山洞中度過。饑寒交迫中,已不奢望有人能用真心真意的眼神看他,他只求一頓飽飯而已。
村中曾經愚弄他的百姓成了衣食父母,成了他最依賴的人。歲月的消磨中,父親臨終時的諄諄教誨已然淡忘。一切該忘的,不該忘的,全然忘了。他整日無思無想,就準備做個乞兒浪蕩度日。
靜姝的出現,讓他忽然感受到與人相處的快樂。最讓他難忘的是,靜姝的眼神,清澈、無邪,沒有絲毫嫌棄他的意思。
想到此處,內心猛地一跳,他終于明白了,為何會如此思念這樣一個相處時日并不多的女子。
尤其是到了崇真之后,他的境遇并未改觀,除了胖廚師之外,別人看他的眼光依舊冷漠、嘲諷。胖廚師雖對他關愛有加,但是他在胖廚師眼中看到的是出世的淡然,而非情感。所以,他愈發思念靜姝。
俗話說,人之將死,必思今生之前因后果。肖逸從眾人臉上逐個掃過時,面露凄楚之色,思緒翻飛,將過往的種種都過了一遍。最后,他想到了南宮逍禮和申亦柔二人,心中終于感到一絲溫暖。
細想自己這一生,竟然只有這三人值得回憶,當真可悲可笑。
“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在幻境中,終于憶起父親的教誨。可是“活人真難啊”,他禁不住一聲長嘆。
那尸倉見肖逸神態數變,也不管他在想些什么,冷笑道:“小子,要怪就怪你懂的太多了吧。受死吧!”飛劍祭起,向肖逸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