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聞此人竟認得其祖父的祖父,肖逸不禁驚疑此人到底活了多少年歲,委實感到人不可貌相。
這時,只聽那人長嘆一聲,道:“來此地日久,記憶力當真大不如前,好多人和事都忘記了。我還記得,我與文舉兄把酒言歡,長嘆人生大道……唉,不提也罷。”
當其嘆息聲起,浩然正氣立時一泄,轉(zhuǎn)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肖逸見狀,暗叫一聲僥幸。
那人沉吟一陣,將氣息轉(zhuǎn)平,忽轉(zhuǎn)頭道:“既然你不通文墨,那就不是來求‘書’了。你過去吧!”
肖逸愣然道:“求‘書’?”不過其心思機敏,登時反應(yīng)過來,心道:“看來這位前輩是專門指點儒家弟子,只是不知這‘書’代表了何意。”
他求學之心本來就濃,見此人已對自己釋疑,一位良師在前,怎能錯過,不禁問道:“敢問前輩,這‘書’中包括些什么學問?”
那人見問,登時正色道:“詩詞歌賦,筆墨文章,其意廣博,非一言可蔽之。”
肖逸聽罷,卻是無奈之極,自己雖然著實想要學一些詩詞學問,增強修養(yǎng),以固心境,可是當前時機不對,根本無暇去學,只好道:“晚輩還要其他事要辦,不能聆聽前輩教誨,妄前輩恕罪。”
那人也不惱,想肖逸擺擺手,表示無事之后,又自嘆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心浮氣躁,無人肯沉心修習書中學問,豈不知,書中天地比那現(xiàn)實天地還要你有趣得多。”
肖逸臉上一紅,暗叫慚愧,道:“待晚輩辦完事之后,定來聆聽前輩講授書中學問。”
那人搖了搖頭,道:“這幾十年來,沒有一個儒家弟子愿意求‘書’。還記得十幾年前,有一人也說等回來之后再學,可是一去之后,再沒有音訊。罷了,罷了……”臉上登時顯出無限落寞之意。
肖逸先是跟著嘆了一聲,忽然心頭一動,問道:“前輩可還記得那十幾年前之人是誰?”
那人凝眉思了一陣,搖頭道:“不記得了。”
肖逸頓感一陣失望,但覺時辰不早,只好告辭道:“晚輩申逍逸,不知前輩如何稱呼,若是有幸,晚輩定當回來聆聽前輩教誨。”
他口中所說的“有幸”自然能或者回來,那人卻不知其意,只當其是推搡之言,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那人見肖逸彬彬有禮,也心生好感,道:“吾乃孔門四學士之一的‘書’學士,只記得我原姓秦,名字卻是忘了,你若誠心尊我,就喚我一聲秦學士,卻是心中不耐,就直呼我一聲老不死的也行。”
肖逸忙恭敬地稱了一聲:“秦學士。”
那秦學士好似好久沒有聽過這一稱號,竟微微有些自得,頗為陶醉。
肖逸正要準備離開時,他卻道:“念在你謙恭心誠的份上,我便透露一些消息給你。”
肖逸聞言,忙精神一振,側(cè)耳傾聽,唯恐露了一字。
那秦學士道:“在你們看來,內(nèi)廟只是一個內(nèi)廟,不過是設(shè)了五個學館,給你們有機緣進入內(nèi)廟的弟子加以教導(dǎo),授業(yè)解惑。你們學也罷,不學也罷,只要中規(guī)中矩,無論收獲多大,最后總能出去。可實際,內(nèi)廟亦分了內(nèi)外兩層。”
肖逸心道:“內(nèi)廟果然如同天脈山無名峰一般,乃是儒家弟子錘煉提升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