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爺摸了摸歡哥兒的頭,滿心欣慰。
“娘,女兒知道您急,女兒也急。可子嗣是靠機緣的,你總這樣和弟妹過不去,到頭來兩面為難的還是弟弟。”林氏找了個機會勸何氏。
“田氏再不好,那也是皇后娘娘賜婚的,凡事留一線的好。”林氏遞了杯茶給何氏道。
“你說,給你弟弟納個妾如何?”何氏與林氏商量道。
“娘,我們可是正經人家,斷不能嫡庶不分的。你若是真動了這心思,且不說將來家宅不寧,叫人瞧了笑話,田家也是要鬧的。”林氏連忙道。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麗姐兒都要嫁了,可你弟弟還無后呢!”何氏這回是真急了。
林氏又道:“這事您跟爹爹商量過嗎?弟弟又愿意嗎?”
何氏頓了頓才道:“這都是后院女子的家務事,與他們男人家商量什么。”
林氏一聽,心里有數,知道何氏起心思是單方面的,連忙道:“娘,就再等等,這些年都等了,還在乎這一時半刻?”
“田氏若是賢惠,就該給你弟弟張羅著納房妾,哪里還用我這老太婆費心。”何氏惡聲惡氣地道。
“娘,我們都是女人,您這又是何必呢。”林氏有點同情田氏了。
事后,林氏越想越覺得此事得跟弟弟通個氣,就連忙將弟弟找了來,私下里談了一番。
林瑯玕聽到此事,也只能苦笑,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
“娘逼的緊,她也不容易,我怎么都不忍心弄個不相干的人回來,傷了她的心。”林瑯玕道。
清官難斷家務事,林氏也沒有什么好法子,只是傾聽了一番弟弟的牢騷,算是讓林瑯玕暫時喘了口氣。
麗姐兒及笄之后,皇帝又接連發了幾道皇命,無外乎是查抄逆黨,知情不報者誅九族,舉報者加官進爵等等。麗姐兒是不知具體情形的,只知道到了四月京都安寧了下來,不再戒嚴,商鋪也都開了門,重新開業。世道似乎又瞬間變的清明起來,前段日子的動亂不過是一場鬧劇。沒人在意那么多逆黨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似乎也沒人查出來事情的起因,經過和結果。
春風浮動,柳枝搖曳,本是踏青的好日子。可大多數人都本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心思,竟無人敢無憂無慮的賞玩。笑話,平地起風云,萬一荒郊野外地遇見逆黨,那豈不是小命不保。
麗姐兒照舊如往常一般,睡到自然醒,先去看看青杏的傷,再去朝夕堂。處理完家事,又與高嬤嬤閑談,最后盯著大紅的嫁衣,思緒飄的老遠。
“小姐可要喝茶?”一道柔和的聲音打斷了麗姐兒的胡思亂想。
“你怎么來了!”麗姐兒一轉頭,看見青杏正微笑著站在面前。
“奴婢都好了,自然要回來當差。白女醫剛剛都瞧過了,說全好了。”青杏笑的甜。
“還是將養一段日子的好。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那天你流了那么多血,還是該好好歇著的。”麗姐兒道。
“總躺著,筋骨都松了,身子使不上力氣,也怪難受的。”青杏笑著道。
青杏自有了意識之后,就知道麗姐兒為了她huā了不少銀錢請醫開藥。細細算來,都有好幾十兩了。雖說這些錢對麗姐兒不算什么,可青杏知道,好幾十兩,都能買十個她了。誰家還能對奴才這般掏心掏肺,死了就是死了,再買新的就是。青杏原本就對麗姐兒死心塌地,如今更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