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帶了牙牌,要不然肯定有麻煩。”陸啟看著越來越多圍攏的火把還有腳步橐橐的聲音道。
“爺,大部分死傷的看樣子都像是跑江湖的。”說話的是趙晏殊身邊服侍的小廝叫福壽的。這福壽的爹和祖父都是老安國公生前身邊貼身伺候的,他們都是國公府的世仆。趙晏殊為著這個對福壽高看一眼,回了京都之后就把他從莊子上提拔上來。這福壽也算有幾分本事,小小年紀卻有一雙火眼金睛,只要看人一眼,就能猜出來這人是干什么營生的。
“知道了。”趙晏殊覺得王隨對林瑯玕也沒說瞎話。
“圍起來,統統抓起來!”說這話的是天津衛的正千戶,他官袍穿的很是不整,一看就是大半夜急急慌慌過來的。他看起來頗有些氣急敗壞,怎么都沒想到在他的地頭上能出這么大的麻煩。結果緊趕慢趕,到了地方卻是黃花菜都涼了。有的只是橫七扭八躺著的不知是死是活的彪形大漢和一個破口大罵的女子,這什么情況!
“你算哪個蔥,敢來抓老娘!”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人,罵了這么久,依舊是中氣十足,不管遇見誰,都像是一壇子辣醬,不嗆死你,也辣死你。
那正千戶這輩子可能都沒被人這么罵過,看著罵人的又是個女子,登時竄上一團怒火,差點就揮刀砍過去。大半夜的不睡安生覺,還在天津城中械斗,老子還沒撒火呢,你個市井潑婦倒還先叫囂起來了。正千戶可能還沒睡醒,又被眼前的狀況搞得不知東南西北,一時沖動竟忽略了那女子手中拿著的大砍刀。
“誤會,誤會,都是誤會。”陸啟不想得罪人,趕忙亮出了牙牌,接著道,“我們只是過來接朋友,沒想到到招惹了一幫小賊,所以就動了手。責任可不在我們身上啊,請大人明察。”陸啟慣會和人打交道,話也說的漂亮。
那正千戶一看陸啟的牙牌并不是假的,且牙牌上寫著的是正三品昭勇將軍,頓時一改臉上狠戾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
“大人帶來的手下可以仔細察看我帶來的人,絕不是兵士,只是親隨,不過是會點拳腳功夫,防身罷了。”陸啟笑的溫和。
“哪里哪里,將軍的親隨,下官怎好察看,必定是如將軍一般光明磊落的。”這位正千戶還算是有點急智,不難打交道。他可能有些諂媚,卻整和了陸啟的心思。
“只是這位……”這回這正千戶回過神來了。對著都已經陽春三月還穿著羊皮襖子,手拿砍刀,對著王隨怒目而視,剛剛還對著他破口大罵的女子有了一絲懷疑。
“她是我朋友未過門的老婆。您看這樣子也知道這是剛剛從山上下來的,鄉下人,沒見過世面。不過這女子認死理,對我這風流成性的朋友毀了婚約很是氣憤,追過來了。”陸啟這張嘴可謂是厲害,三言兩語就能把眼下的狀況自圓其說。那正千戶不是傻的,陸啟怎么說,他就怎么聽。反正他只負責抓陸啟口中的小賊,多了他不管,多出來的麻煩他也能推得一干二凈。
“哦,既如此,那下官就帶著賊人走就是了。”正千戶說著就要提人。
“這位大人還請好好審問這些盜賊,事關重大,現下還不好說。可只要查出了蛛絲馬跡,還望大人提點,想來必有您的好處。”一直不說話的趙晏殊突然冒出來一句,語氣淡淡的,卻令人聽著心頭一顫。
“這位是?”正千戶看著眼前十幾歲的少年,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
“大人別看他年紀小,卻也是個將軍。”陸啟讓趙晏殊把牙牌拿出來。趙晏殊照著辦了,那正千戶果然誠惶誠恐地表示定然會對人犯嚴加審問。
“有些事別躲躲藏藏的,反而讓人忌諱。”陸啟沖著趙晏殊的耳朵低聲道。
趙晏殊不置可否,接著道:“明天想辦法讓林兄帶著家眷坐官船下江南吧,事情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
陸啟驚疑不定地看著趙晏殊,趙晏殊神色平淡,在火把的照射下讓陸啟覺得多少有些陰沉。
小草欠了21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