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過了幾炷香的功夫,歡哥兒親自來請道:“姐姐怎么不進來,你站在院子里,還以為弟弟們冷待了你。”
歡哥兒是唯一一個絲毫對麗姐兒不生氣的弟弟,他知道麗姐兒來了之后,第一個跑出來。
麗姐兒先捏了捏歡哥兒的小臉,又捏了捏歡哥兒的小手道:“手都好了?”
“姐姐都已經看見弟弟們握筆寫字了,自然就是好了。再說那抄了百遍的四書五經,姐姐不是親眼瞧過了嘛,若真是手傷著,哪里還能寫的那么工整。”歡哥兒笑著道。
其實狠罰了幾個哥兒之后,麗姐兒就送了藥給幾個哥兒,等他們的傷都將養好了之后,才讓他們開始罰抄。她就怕真打壞了他們,又沒將養好,留了病根,那可是大罪過了。其實麗姐兒多慮了,她力氣并不大,那天氣狠了,打的也并不重,只面上看的嚇人。麗姐兒送的藥又是上好的,幾個哥兒只涂了兩次藥,手傷就好了。
麗姐兒笑著拉著歡哥兒的手進了屋子,看著喜哥兒和樂哥兒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時不時地瞄一下她的臉,很有看她臉色的意味。
“想瞧就大大方方地瞧,徐家的少爺,何時這般膽小?原本都是霸王一般的人物,怎么如今到畏畏縮縮的?”麗姐兒笑著拉著三個弟弟道。
喜哥兒和樂哥兒兩個互視一眼,似乎覺得麗姐兒說的話很有道理,兩人互相點了點頭,一起抬頭看麗姐兒,又一起做了個鬼臉給麗姐兒,惹得麗姐兒哈哈大笑。
“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兩個是雙生子怎的,心思都一樣,果真是心有靈犀。”麗姐兒笑著又道,“我帶了蓮子糕和酸梅湯來,快吃吧。”
麗姐兒一見到兩個弟弟的鬼臉就知道這兩個小家伙不氣她了,若還是氣著,必定是不理睬自己的。麗姐兒心底劃過一絲松快,整個人輕松了很多。喜哥兒和樂哥兒氣性大,自麗姐兒罰了他們,可是有一段日子不與她說話了。
“好吃嗎?”麗姐兒瞧著幾個弟弟狼吞虎咽的樣子問道。
三個哥兒因為嘴里塞著吃食,說不出話來,只好點頭。麗姐兒看著他們的樣子,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你們都下去吧。”麗姐兒見幾個弟弟吃完了點心,就讓服侍的人都退下了,打算與幾個弟弟好好談談。
“怎么不氣姐姐了?”麗姐兒笑著問喜哥兒和樂哥兒道。
“曾祖父說了,姐姐是為了我們好,我們生氣就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是心xiong狹隘的小人。”樂哥兒一本正經地道。
麗姐兒點頭,直到曾祖父從中幫襯了她不少。
“姐姐雖打我們手心,可姐姐也必然傷心。曾祖父說姐姐總是有道理的,我們還小,不能全然明白姐姐的苦心。”歡哥兒道。
“姐姐雖打了我們,卻事后送了藥來,我知道那是上好的藥。既然姐姐先展示了善意,我身為君子,自然不能和女子計較!”喜哥兒昂著頭道。
麗姐兒聽著幾個弟弟的話,看著幾個弟弟故作大人行為舉止的可愛的模樣,一時辛酸,一時又覺得好笑。
“可知道姐姐為什么罰你們?”麗姐兒問道。
“因為我們仗勢欺人。”樂哥兒大聲道。
“我當時只覺得那麻雀好玩,想向他們討幾只,他們不給,又言行粗魯,我氣不過而已。誰知到了后來就變成搶他們東西,他們受我們欺負了。”喜哥兒嘟著嘴又道“我本意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玩麻雀而已。圣人言,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