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宣定睛一看,居然是個大眼睛,笑得可愛的小姑娘,不禁失笑。麗姐兒今天也同樣穿了一身大紅,從剪裁到刺繡都是丹桂的手藝,整個人看起來頗為討喜,尤其是雙丫髻上的一對垂到耳處的黑珍珠隨風搖擺更顯貴氣。蘇宣猜測,她應(yīng)該是徐家最寶貝的大小姐徐麗人。
話說蘇宣今天出來名為賞燈,實為偷看。他一直風聞徐燕容貌傾城,有沉魚落雁之色,就等不及洞房花燭夜,一直想一睹究竟。雖說他姨母廖太太也曾經(jīng)說起過此事,可蘇宣一直都是只信其三分言語。他倒不是個好顏色的,只是有些孩子氣的好奇。
蘇宣打量麗姐兒的同時,麗姐兒也在打量他。蘇宣也同樣穿的貴氣,毛皮鑲邊甚得他臉如冠玉,一雙眸子絲毫沒有慌亂,只有淡淡的笑意。
“現(xiàn)在這就幫,可坐穩(wěn)了?”蘇宣笑著高聲道。
“等等,勞煩幫小女看看前面的車怎么樣了?”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蘇宣所乘的寶馬也開始焦躁不安了。
“放心,無事。前面的馬車有人護著,沒有大礙。只是護車的人想往這里趕卻有心無力。”蘇宣坐在馬上,視線較高,看的清楚。
麗姐兒看不見情形卻心中松了口氣,只覺得心安,不再慌亂。而一旁的徐燕既想偷看蘇宣的容貌又怕被人說沒規(guī)矩,于是緊守規(guī)訓,不敢輕舉妄動。她可比不得麗姐兒,只是個虛歲七歲的小孩子,沒什么顧忌。
轉(zhuǎn)眼間,車把式就在蘇宣的幫助下把馬車調(diào)了頭,順著民眾的帶動緩慢移動。沒辦法,這種時候就怕撞了人,會使道路更加擁堵。本來一切都好起來了,可不知是何人偏偏喊了一嗓子“不好啦,兩邊的房子都著火了,快跑啊!”這一下子,原本情緒漸趨平穩(wěn)的民眾又慌亂起來。他們慌不擇路地東奔西跑,一時間尖叫聲,哭嚎聲此起彼伏,嚇得徐燕和麗姐兒兩人都臉色發(fā)白。
麗姐兒這個悔啊,她怎么就忘了前世還有一種戶外危險,踩踏呢?早知如此,就應(yīng)該勸說家里人都呆在家里為妙的。
“莫怕,衛(wèi)所的兵卒趕過來了,不過一時三刻就會平息了。”蘇宣好似聽到了馬車中的一聲抽泣,趕忙安撫。
麗姐兒看著抽泣的雪兒,再聽著蘇宣的話,心里既憂又喜。
“別哭了,外面的伯爺都說了,再等一時三刻就好了。”麗姐兒安撫道。
“主子們都沒哭,你哭什么?”芳菱抿著嘴,面色不喜。平時都是她管教小丫鬟們的,可如今雪兒這般不爭氣,她臉面上也不好看。
“奴婢本不該哭,可是今日的場景實在太像當年。當初也是這樣的情景,爹爹和娘親把奴婢給丟了,接著就是拐子拐了奴婢,把奴婢給賣了。”雪兒越說越傷心,惹得一車的人都跟著傷心,就連原本面色冰寒的芳菱也緩和了下來。
“那你還記得你爹娘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嗎?”麗姐兒問。
“不記得了。那年我著實太小,三歲多一點,這兩年更是把爹娘的容貌都忘得差不多一干二凈了。”雪兒說的凄慘,連帶著徐燕都熱淚盈眶。
“既然不記得了,就好好過你的日子吧。有緣的話,你總歸是能找回爹娘的。”麗姐兒安慰道。
雪兒點點頭,收了淚,又安安靜靜地坐了回去。只是一雙紅眼睛依舊是透著傷感,再不復(fù)原本的歡快。
麗姐兒輕嘆口氣,想著今夜又有多少孩子像雪兒這般從此遠離父母,心頭不是滋味,默默無言。
又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車外的喧囂漸漸平息,而馬車也停了下來。麗姐兒隔著窗紗一看,正是林府門口。她剛剛下車就看見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的林氏。林氏也顧不得遮掩,當著蘇宣這個外男的面直接撲向女兒,好一頓摸搓,帶著哭腔道:“我的兒可是無事?”
“娘親,女兒自然無事,您那里如何?”麗姐兒握住林氏的雙手,提防著她再度打亂她的發(fā)型。
“無事,無事,就是你幾個弟弟被嚇哭了,一會兒喝碗安神湯就好了。”林氏摟著麗姐兒道。
徐老太爺,徐熹和林老爺,林瑯玕與何氏這才趕了過來,先是看了看麗姐兒無事,這才與蘇宣道謝起來。如此一來,蘇宣也被林老爺拉進了林家吃宵夜。而混亂的場面里,蘇宣和徐燕也都得償所愿,將對方看了個一清二楚。
徐燕本就對蘇宣要求不高,只求著是個能過日子的就好。卻不想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與一般男子不同,頓覺交了好運。而蘇宣見了徐燕的容貌之后更是欣喜若狂,哪有不愛美色的男子,他一個凡人也不能免俗。可他更欣賞的是徐燕溫柔端方的舉止,行止有度,性情更勝一籌。兩人一見都有了好感,都對未來的婚姻抱持著肯定的態(tài)度,這就是最大的收獲。
這天晚上,林氏原本想請白女醫(yī)來給幾個孩子看看。可惜京都大亂,受傷的人眾多,大多的醫(yī)者全出去義診了。林氏沒了法子,只得命人好好照看,天亮再作打算。
小草明天開始要一連三更,連續(xù)三天;這九更都不算欠更,欠更在九更以后寫,還有七個欠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