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別再將他人都當做傻瓜了!當日在一線坡上發生的事情你忘了嗎?若非夢蕓失手將人打死,造成難以挽回的境地,一旦讓鯨鯊幫得手,他有了奕天館撐腰,你還拿什么手段去威脅人家搶回懸命峰?
你啊你,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無論我們怎么跟他們斗,都是自家人的內斗,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這道理都不懂嗎?你請外人幫忙,豈不是引狼入室。”
發泄中的高明忽然一個探手,單指點中高懸的心脈,真氣一吐,封住周身行動。
“大哥,你這是……”
“從今日起,你被禁足了,再也不能走出高家莊半步,也決不許你以任何人的名義去調遣下人。唉,我若早這么做,也不讓你犯下今日之錯,悔之晚矣!”
高明嘆了一口氣,然后喚來了管家,將不能行動的高懸帶了下去,并正式下了禁足令,通告全莊。
壯士斷腕的他顯得一臉頹喪,回到書房后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那番大義滅親的決然。
“……行舟,若我高家子弟中有一人如你這般聰明,我就放心了。”
李行舟謙虛道:“舅舅謬贊了。”
“依你看,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壯士斷腕,忍一時之氣,行百年之計,舅舅的處置并無過錯。高家與六道教并非對立的存在,兩者可以相輔相成,”李行舟沉默了一會,又大膽的補上一句,“高家現在的難題是拉不下臉,可真要到了需要拉下臉結交的時候,對方已經不需要高家的支持了。”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可惜啊,這高家里的人沒一個能看到那么清楚,那群老人一個個抱著過去的榮光不肯放下,好像退讓一步就是對身份的莫大屈辱,卻不知百年以前,我高家先祖也不過是個在泥地里打滾的泥腿子。”
高明感慨了一番,他雖是莊主,但很大時候也不能隨意的做出決定,平日里無關緊要的決策倒也罷了,一旦涉及到面子問題,那些老一輩的家伙就會站出來,大義凜然的阻止他,跟他那三弟一樣,口口聲聲說是為了高家的利益,可惜卻是一群鼠目寸光之輩。
面子值得了幾個錢?
連這點都看不透,如何有資格跟人談利益。
過了一會,他又忍不住問道:“你說,那六道教諸人是真的重傷還是假的重傷,行舟你不修武也許不知道,這天人境強者和肉身境武者的差距可謂天壤之別,哪怕是一步之差的先天期武者,對上天人境強者也難有一成勝算……”
說到這里,高明生怕對方誤會,連忙又補了一句:“我并非是改主意想對六道教下手,而是覺得,他們是否用了空城計?”
李行舟知道自己這位舅舅并非看不透,只是身在局中,難免抱著一絲僥幸,不如他這位外人更放得下。
“舅舅,我在外游歷五年,期間也聽聞過許多關于江湖人的故事,尤其是那些創派的祖師爺,他們身上總是能發生一些在外人看來難以理喻的事情。
比如奕天館的奕天道人,曾經在擂臺上,以先天期之姿擊敗天人境強者,在人人都認為他不可能做到的時候完成了逆轉,奕天館的勢力從那時候起進入了飛速擴張的階段。
此外,這些人成長的路上都有一些相同點,某些大派或者某些世家,往往因為小仇而與他們結怨,而本該理智處置的掌門家主一個個昏招連出,或是突然變得心xiong狹窄,非要與他們爭個不死不休,結果反而成了踏腳石,促使這些人急劇成長起來,到最后身死人手,淪為笑柄。”
這番話放在當下,頗有些刺耳,高明在無言的思索片刻后,閉目吐氣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啊,你不學武功我本來還覺得可惜,現在想想,還是一心做學問的好,小妹倒是看得透徹。”
(造化齋主:之前弄錯了親戚稱謂,現在改過來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