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筆直站立的神使腰間別著銀劍,金發藍眼,硬朗的面容上一雙眼眸如同寒星,凜冽逼人。
神袍上還帶有護甲,硬挺闊落,手穩穩得搭在劍柄上,卻讓凱福斯坐立難安。
劍是特殊的象征。
神使中能佩劍的只有騎士——隸屬于教會的神圣騎士。
凱福斯已經老了,意料之外的事沒有讓他慌亂。
他靜靜坐著,斐爾沒有開口,他也不說話。
無聲的環境卻是另一種壓迫。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是很久,老凱福斯已經喪失對時間的敏銳的判斷力。
總之,是敲到好處的時間,斐爾開口了。
“撒金村信奉火神和我教信仰不同,我們本來是沒有管理權。
”凱福斯聽著垂下眼眸,嘴唇扯著向內癟,像是在笑也像是僅僅是抿唇。
讓他意外——這位神使竟然不像那群強盜和小人,火神沒有神跡便大著膽子將他們的信仰也歸為耀日神的范疇,叫囂著讓耀日神教管理他們。
不過是兩句話,凱福斯腦中卻發出警鈴。
真不像城主安排的神使的作風。
垂下眼簾凱福斯狹窄的視線只能看見自己蒼老的手皮和對面神父肅穆的黑袍。
恍惚間,他手上的皺紋消失了。
耳邊聽見一道模糊的仿佛從遙遠處傳來的女聲——“您不是耀日神的信徒,所以可以合作。
”塞因這位來自圣城的修女在親手殺掉威爾后冷靜地找到他密談。
對于凱福斯這位精于算計的人來說,在塞因將清楚藥劑的功能和來歷后,就將兒子拋在腦后。
理所應當,他接受了她的合作要約。
他早該明白這是與狼共舞,塞因不是不恨,但她會自己解決,放火燒死幫忙過的人,引起所有村民的怒意,拿出絕對的成果,讓他保下她。
斐爾的話打斷凱福斯的思緒。
“愛月城的神侍在你們的地界失蹤,且據說是被你們的人擄走了。
”原來不是塞因的事,這位遠道而來和塞因的禮儀習慣如出一轍的神父竟是為了神侍而來。
“所以村長,我們應該有搜查撒金村的權利。
”神侍,凱福斯知道——是耀日神教重大節日明日祭的重要角色。
這可不是塞因那位修女能比的,他原本波瀾不驚的心狠狠一跳。
他動了動行將就木的身體,站起身,鄭重地頷首。
“當然,這位神父,我會全力配合。
”他從屋子中拿出一道彩色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