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梁拉著洪老爺走出十幾步,回頭看了眼,見小廝進去了,壓低聲音問道:“跟你說什么了?”
“說阿囡不放心她三姐姐。”洪世安也回頭看了眼,舒出口氣,“世子爺這話意……我得再琢磨琢磨。”
“世子爺說咱們初六啟程,今天才到這里,太慢了。”李文梁還是壓著聲音,“咱們這就啟程吧,路上說話。
“好好好。”洪老爺連聲答應(yīng),“那就啟程,我得寫封信。”
李文梁和洪世安還沒回到離驛館不遠的客棧,顧硯就在一群護衛(wèi)的簇擁下,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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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家的船隊在揚州停了三天,李小囡和尉四娘子逛了一遍,船隊補足了給養(yǎng),一早啟程,剛剛出了揚州城,一人一馬疾馳追來,沖大船揮著一面小旗。
護衛(wèi)指揮著大船靠岸,管事嬤嬤傳話進來:是世子爺。
李小囡和尉四娘子急忙出來,簇擁這顧硯的大隊護衛(wèi)已經(jīng)追上大船。
船靠近岸邊,搭了跳板,石滾一路小跑上船,見了禮,陪笑道:“世子爺請李姑娘過去,說是就幾句話。”
岸上,顧硯沖看向他的尉四娘子微笑欠身。
李小囡跟著石滾上到岸上,顧硯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看什么?有事?”李小囡也打量著顧硯。
他氣色神情都不錯。
“看你好不好。”顧硯露出笑容。
“晚晴三天給你寫一份信,四娘子也是三天一封信?”
“晚晴那信敷衍得很,是你看著她寫的?”
“不是!”李小囡答的極快。
“那就是她寫好你過目。”顧硯哼了一聲,“四娘子說你聽書聽的心神動搖?”
“沒什么,你是為了這個來的?我沒事。”李小囡下意識的看向顧硯腰間那柄狹劍的位置。
那位桑帥豈止讓她心神動搖啊!她現(xiàn)在心緒之亂震動之深,還讓她整個人如同一團亂麻。
“那部評書里有很多不經(jīng)之談,不要過于當(dāng)真。”顧硯認真交代。
“嗯,四娘子說關(guān)于桑帥,那部評書是唯一流傳下來的記載?”李小囡問了句。
“我怎么知道有很多不經(jīng)之談是吧?你長進了不少,學(xué)會委婉了。”
顧硯板起面孔,“咱們睿親王府這位先祖母沒有傳記,是太宗和睿親王府尊重她的意愿:不留像不立傳。這位先祖母所作所為,非常人能理解,她說:留下記載,就必定要被人解讀,被那些愚蠢庸人指指點點的說她必定因為這個想著那個,偏偏她已經(jīng)死了,無從反駁,實在不能忍,所以不留片言。這些話寫在先祖的折子里,咱們府上也有抄本。”
李小囡聽的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