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他想盡吞這些珠寶,便要護著她,否則她嚷一聲,讓其他幾人知道,都是一處共事的,他不吐點出來?
男人攤開手,江念將翠珠奉上,皂吏頭子在手心扒拉幾下,轉而放入懷里,有了這些珠子,后半輩子吃穿不愁。
不過,他心里有些不痛快,反口道:“我若說不呢?”
江念先是一怔,繼而笑了笑:“大人大量,您高高地抬一抬手,咱們這些人便能好活一分,再者……”
“再者什么?”
江念往前進了兩步,揭開衣袖,露出胳膊:“大人,您看看。”
男人睜眼看去,只見那細瘦如柴的胳膊上,干裂發紫不說,還起有蠶豆一般的疙瘩,好些已經連成一片,看著甚是可怖。
皂吏頭子唬得往后一仰,把手連擺:“去,去,離遠些。”
“大人送完這一趟,差事就交付了,歸家可盡享富貴,何必讓咱們這些人污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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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快就完事了?
皂吏頭子不耐煩地驅趕:“還不出去!”
江念暗暗松下一口氣,應聲退出。
她前一腳走,皂吏頭子后一腳出來,屋外的幾個皂吏調侃:“這么快就完事了?”
“那女人染了臟,又開始發病,你們離遠些。”皂吏頭子盤腿坐下,一路上病死了不知多少人,偏這女人賴活到現在。
其他幾人心中有數,只想快些將人交付,好返程。
江念走回囚犯堆里,坐下。云娘眼含擔憂地看著她。
“無事。”
江念說完,扯了扯衣袖,將自己的胳膊蓋住。臟衣下的皮膚火辣一片,她忍不住去撓,越抓越癢,越癢越想抓,不一會兒,衣袖上浸出點點血斑。
皂吏頭子往對面斜了一眼:“去,拿些吃的給他們。”
矮個兒皂吏應下,撿了幾個冷硬的干饃,也不靠近,距囚犯們一射之地,將饃丟了過去。
十來人的囚徒見了食物,一擁而上,就為了搶幾塊干饃,搶到便能吃上一頓,搶不到的只有餓著。
江念和云娘兩個女子哪里搶得過那些男人。
好在其中一個干饃朝另一邊滾去,其他人沒注意,江念迅速爬去,那不規整的圓形干饃往門邊滾動,她伸手去夠,就要碰上之時,木門“吱呀——”開了,驟然間,刺骨的風雪呼呼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