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
眾人紛紛從喉嚨里擠出幾聲悶笑。
青年不緊不慢的動作微微一頓,唇峰冰冷地抿起,他提槍站了起來,銀眸徒生幾分戾氣。
異類?
啞巴?
很簡單的一個動作,整個集中營卻頓時鴉雀無聲,青年背過身,走出陰影之下,渾身冷氣逼得烈陽都退步三分。
祀寂生掀起眸。
被直射的陽光刺得他眼前一片眩暈,眩暈過后,眼前環境驟然一變。
他側過臉,闔了闔眼才確定噩夢已經結束了。
夢醒了,他身上的刺痛是真實的。
從幾千米的高空墜落,如果不是鮫人的體質足夠強悍,祀寂生此時已經是一具尸體,現在的重傷情況,已經算好的了——全身幾乎近百處劃傷、尾巴上斷了幾根骨頭、傷口還被海水泡得腫脹發炎、到現在也沒有止血成功。
活著可能比死去更加痛苦。
祀寂生僅靠臂力撐起上半身,看向自己的尾巴。
那股酥麻是他的錯覺嗎?
祀寂生視線微沉,向周圍看去。
一望無際的大海,零星幾片礁石,別說人了,甚至一條魚都沒有。
祀寂生擰了擰眉,他好像看見了什么。
燈希慌里慌張地藏進礁石背后,握緊了手心的紅色小草,這是燈希剛剛費勁千辛萬苦才摘回來的。
這種紅色水草可以治愈傷勢。
在人魚的傳承里,燈希看見以前的人魚先祖們會把這些生長在紅珊瑚附近的石縫里的紅色小草收集起來,把大量的紅色小草擰出汁,汁水溶入海水里,在這片海水里生活幾天,傷口就會慢慢痊愈了。
燈希游了好久好久才找到的,累得氣喘吁吁才游了回來,他甚至沒有迷路!順順利利地回到銀尾身邊。
燈希小聲地在心里夸了一波自己,又探出小半張臉看了眼銀尾。
銀尾仍然靜靜地躺在礁石上,鮮血慢慢地順著身體滑落,銀眸半睜半合,叫人看不清其中神色。
燈希又縮回腦袋,藍色的尾鰭一擺一晃,愁眉苦臉地給自己作著心理建設,他得想個什么樣的開場白才不會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