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燈希,“想知道什么?”
燈希面對著整面書架上的金光,無從下手,他抿抿唇,有些抱怨,“我都不知道它們是什么,小啞巴不可以從頭跟我說嗎?”
“比如,小啞巴是在人類世界出生的,那跟其他人類一樣,也有自己的親人嗎?還是跟我一樣,是自己長大的。”
祀寂生回答的是后者。
e星時時刻刻承受著蟲族的入侵,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記不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就變成了一個人,可能在他還沒有記憶的時候,身邊的人就全死在了蟲族的噬咬器下。
燈希去抓小啞巴的銀發,然后小心地順了一把,安慰一樣。
“那小啞巴是從什么時候知道自己是異族的,還知道自己是什么種族,跟我一樣,也有傳承記憶嗎?”
“記不清了。”
在他十幾歲的時候,睡前是夜晚,睡醒后還是夜晚,睜開眼面對著滿地的蟲族尸體跟自己鮮血淋漓的爪牙,失去了自己白天做了什么的記憶。
二十多年前的事,太久遠了。
燈希對小啞巴敷衍的回答很不滿意,“那小啞巴是不是很害怕?”
祀寂生想了想,“有一點。”
燈希又摸了摸小啞巴的銀發,順毛哄一樣。
“要是小啞巴出生在我的星球就好了,唔……”燈希想了想,“我會努力抓魚,找海草團給小啞巴吃的!”
祀寂生頓了下,沒有說如果真的有這個可能,那大概率還是他抓魚養柔弱的小人魚。
燈希抿抿唇,“我還有一個問題,小啞巴不可以騙我,要如實說。”
祀寂生,“什么?”
“我們在大海里的時候,小啞巴是不是很早很早就想好要離開大海,離開我了?”
“為什么說好了要帶我一起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最后卻一個人離開了。”
“為什么要扔掉小海螺,是因為生我的氣嗎?是我做錯了什么嗎?”
“為什么一直一直不回來找我?我現在知道小啞巴是有能力回來找我的,是故意的,還是……把我忘在大海里了。”
燈希一點一點地把自己想問的問題問出來,語句有點笨拙,但還是努力地鼓起勇氣。
他想知道答案,想知道為什么。
不想讓這個小疙瘩一直留在心里。
祀寂生靜了很久,“是故意的。”
燈希愣怔一瞬間,突然覺得心臟有點悶悶的疼,眼睛也酸酸的,他失落垂了垂眼瞼,有些無措地小聲說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