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書絲毫沒注意沈硯清在走廊拐角處站了很久。
她昨天剛剛經歷過同樣的心情。
在手術室外等大哥消息的那三個小時,腦中全是與大哥相處的點點滴滴。
她與沈家關系不睦,是自己與沈家的事。
可她卻多次因為與沈家的關系,礙于是弟媳的身份,在沈硯清出國的三年,與大哥甚少往來。
眼前,陸澤謙完全不似平常云淡風輕、溫潤如玉的樣子,男人蜷縮在她懷里瑟瑟發抖。
“澤澤?!迸苏菩馁N著他后頸,一下又一下順著脊椎輕撫。
“不要這么想,你很好,很優秀,一直都是陸伯母的驕傲?!?/p>
宋錦書不擅長與人打交道,江明月也從不帶她參加任何社交場合。
她最近一次與陸澤謙母親見面是在三年前奶奶的葬禮上。
奶奶下葬的那天,下著很大的雨。
沈家給所有賓客都準備了傘,偏偏她沒有。
她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渾身澆透。
陸媽媽看她一個人淋著雨,便與她共用一把傘。
在那短短的一段路里,是奶奶去世以后,她少有的幾次體會到來自長輩的安撫和寬慰。
溫柔、悲憫、慈悲。
是她對陸媽媽最深的印象。
“家屬在哪里?”
“我?!?/p>
“病危通知單,這里,簽字。”
筆尖在紙張上洇出一團墨漬。
消毒水的氣味濃烈得讓人窒息。
男人手腳并用地爬到玻璃窗前,額頭重重磕在冰涼的金屬框上,瘋狂拍打著玻璃窗,“媽……”
“你醒醒,你不要有事,你醒過來,我什么都答應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