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所有的憤怒、質問、委屈,都在林晨出現我媽瞬間變臉的那一刻,被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凍結了。
我看著我媽圍著林晨,看著她對那塊蛋糕表現出恰到好處的驚喜和贊賞,看著她們母女之間那種流動的自然的親昵。
我像個局外人。
接著,我媽嘗了一口蛋糕,眼底是毫不猶豫的夸贊:「還是我們晨晨好啊,媽就提了一嘴想吃就給媽買來了,這蛋糕,一看就高級,真甜。」
林晨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目光掃過我,帶著一種近乎天真的炫耀:「姐,你也嘗嘗呀?可好吃了。」
就在這時,我媽似乎才想起我的存在,視線終于短暫地落在我身上。
她慢悠悠地開口:「說起買東西,我們晨晨是貼心,知道媽喜歡什么,排多久隊都愿意。不像有些人啊,除了過年過節那點意思,平常可沒見往家里拿過什么像樣的東西。」
空氣驟然凝固,我喉嚨里堵著的那團硬塊又澀又痛。
就在我幾乎要被這荒謬的指控壓垮的瞬間,林晨的聲音插了進來,帶著點為我解圍的意思:
「哎呀媽,你又瞎說。」
「姐前陣子不是剛給你換了客廳那個老掉牙的空調?大幾千呢,還有上個月,你嫌舊門吱嘎響吵得睡不著,不也是姐二話不說就掏錢換了新防盜門?那門可沉了。」
我媽語氣平淡,甚至帶著點理所當然的意味:「這有什么好提的,她賺了錢,給家里出點力,添點東西,那不是應該的嗎?天經地義的事,誰家孩子出息了不往家里使點勁,這也能拿出來說?」
應該的天經地義
原來,在她眼里,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犧牲,所有的咬牙堅持,都不過是份內之事。
我的存在價值,似乎就是為了填補這個家無休止的需求,像一個沒有感情只懂得吐錢的機器。
而林晨呢?
林晨只需要拎回一盒排了隊的蛋糕,就能輕而易舉地換來她毫不吝嗇滾燙的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