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墜山,暮色如血。
青陽城外,十里黃沙被鮮血浸透,風(fēng)一吹,卷起暗紅沙浪,腥味刺鼻。
君無痕負(fù)戟而立,黑衣殘破,血珠順著戟刃滴落,在腳邊聚成一灘小小血洼。
懷中的君小晚已哭累,靠著他胸口沉沉睡去,小手仍死死攥著他的衣角,仿佛一松就會墜入噩夢。
遠(yuǎn)處,馬蹄聲漸遠(yuǎn)。
君玄崇與君傲狼狽的背影在塵沙中縮成黑點(diǎn),終究不敢回頭。
“哥……我們真的要回君家嗎?”
君小晚不知何時醒來,聲音細(xì)若蚊鳴。
“不是回,是去。”
君無痕替她拭去臉頰泥痕,聲音低而冷,“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順便——討債。”
他抬頭,望向青陽城方向。
那里燈火初起,萬家炊煙,最巍峨的那片建筑,正是君家。
曾經(jīng),他在那座深宅里茍延殘喘,如今再踏足,便要以血為筆,寫下新的族規(guī)。
……
夜闌,君家內(nèi)府。
正殿燈火通明,族紋金燈高懸,照得記室亮如白晝。
“廢物!一群廢物!”
家主君玄嵩須發(fā)皆張,一掌拍碎檀木大案。
碎木飛濺,跪在堂下的護(hù)衛(wèi)噤若寒蟬。
“趙闊死了?六個煉l五重、一個煉l七重,連那小畜生一個照面都沒撐住?”
君玄嵩聲音嘶啞,眼中布記血絲。
二長老君玄崇臉色蒼白,左臂用白布吊在胸前,布上血跡未干。
“家主,那孽障不知得了什么邪法,竟能破我聚元劍罡,若非我退得快……”
“夠了!”
君玄嵩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已冷靜。
“明日便是‘三族大比’,城主府、慕容家、柳家都會到場。若讓那小畜生闖進(jìn)來,君家顏面何存?”
三長老君玄成沉聲開口:“那就讓他進(jìn)不來。我已傳令封鎖四門,加派暗衛(wèi),另請‘血衣門’三位銀牌殺手伏于城外,今夜必取他人頭。”
君傲站在角落,臉色青白交替,拳頭攥得咯吱作響。